姑娘,是從何時開始有偏頭痛的症狀,以前是否經受過……
老大夫細心地詢問,溫和的目光,看得出是個德高望重醫德過人的大夫,如意抬頭為難地瞥看一下萼蘭,水樣清亮的大眼眸裏麵漾出瀲灩波光,無聲且內斂地笑著,不時點頭回答好心大夫的問話,看到手邊放置的零星藥材,隨意拿起來一點嗅,藥香馥鬱,有些需要曬過,有些需要煎和研磨,廣陵之地得天獨厚,居然連著何種藥材都齊備豐富,瞧到如意熟稔的動作,又讓老大夫暗暗吃一驚。
久病成醫,以前是照料別人而先熟悉,以後就是為了自己。
“哦,咦……這個別人是誰……”心裏這樣想著,好像往平靜的湖麵投入一顆碎石子,慢慢就蕩起一圈圈越來越大的漣漪。
的確,如意是本身就不希望全部記起來。
大夫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經常有做光怪陸離,抑或有很多人會出現的夢嗎?
嗯,有的。
夢裏有很多很多聲音,她總能看到一個沾滿鮮血的刑場。
然後,就恨不得放聲尖叫,心都要刺痛得停止下來,不能呼吸的窒息感,比起這些,那點頭疼算什麼。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
“我總覺得好像隻差一點點,差一點點,我就能全部記起了……”
光陰如梭,都過去數十日了,每天抬頭就能看到到處都燃起烽煙,嫋嫋上升的煙火,蠢動的大地,仿佛能聽到鐵騎前進的聲音以及喊殺聲哀哭聲,每日望著那緊閉的高聳城門,人們心裏能滋生一絲奇怪微酸的感觸,慢慢就莫名地不禁眼眶盈淚,有驅之不散的內心感傷。
“我都忘記問了呢,為什麼那個混蛋殿下要派這麼多人監視你,還從皇家禁軍裏麵撥出來呢,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多金貴重要的人物,不過是個樞密院事,不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吧,怎麼不見李靖皓派人去監視宰相大人呢?”
愁眉看著如意果真在院子裏種蒲公英這種野花了,萼蘭想了想算了罷,既然如意愛這樣幹就這樣算,算起來其實如意才是一樓之主……
呃,那代表傳承的金扇在哪兒?
“怕我跟別人私通,朝廷改製我出了不少力,好像很多主意都是我起個頭的,俗話說傳創始者才是最了解自己製造出來的東西,”漫不經心地把白色小花真的種在海棠花苗旁邊,拍一下土澆水,如意淡淡地笑,幽然地說道,“不然殿下何必強留一個女子當朝為官呢?知道它的長處,也清楚明白它的弊端。”
是這樣嗎,那聽起來你真的該殺……
萼蘭悄然一愣,傻眼地看著她。“最近有去看望卿鴻嗎,他還是這樣消沉?“
“嗯,不過伯父不太待見我就是了,雖然不知道我是女兒身當在官,但畢竟在朝上我是樹敵甚多,不受歡迎的人物,忽而跳出來說跟他們的兒子卿鴻是摯友什麼的,當然會反感繼而排斥,追根究底都是為卿鴻好吧,最苦天下父母心。”
你到底是迷糊還是清醒了的?有時候萼蘭真想這樣問,不過看著如意專心埋頭花草中,間或露出如曇花一現的純真表情,也許是裝著不清醒吧。
有人在樓前叫喚,萼蘭出去一看是街坊人家,捧著個用素錦包裹得密密仔細的東西,說著就遞過去了。
“如意啊,有人給你送東西……?”指名道姓說要送給這樓裏一位叫如意的姑娘,萼蘭的腦子好像不夠用一樣,首先是沉下臉,難道被發現了?“打開看看,快打開看看,我倒要看看誰在裝神弄鬼。”
如意失笑了,平心靜氣地洗幹淨雙手,慢慢地從花草叢中走過來,看一下古怪的包裹,不似萼蘭這樣緊張,但也是心弦一顫,笑得有點牽強,“我想著,可能這樓裏還缺少一口幹淨清冽的井,園子後麵是不是看著又一口廢井呢,要不讓一些人來清理一下看還能否使用?”淡然說著要再種一棵大大高高的桂花樹就好了,可惜她眼神閃爍,從來轉移話題的本事就缺,萼蘭冷冷地看她一眼,哼哼兩聲。
“井要挖樹要種,但這個包裹也要打開,要不我先走開,你自己來吧。”
如意的手遲疑地覆上那層素錦,打開裏麵是一個木盒,別來春半,竟觸目柔腸斷。(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