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我正作些捕捉野豬的布置，削尖了竹篾，編織了幾條三指粗許的的藤蔓，正準備上山。二娘喚了二郎來叫我回家，原來三郎過了今夏縣學的選試。二郎許是有心懷不甚痛快，一路走來心神若失，雙瞳茫然散放，盯著前路默不作聲。我心了然，當年我也是這麼過來的。我想開解他，卻不知從何說起，誰叫我也是同樣的失落人。
行到家裏，飯菜早已置好。二叔二娘喜笑顏開，二叔多少有點暢懷，自家祖墳終於冒青煙了，雖說還未及弟，但好說三郎入了縣學，也是更近了一步。我心裏也暗自欣喜，三郎也算了我未完的心願。
席間酒肉交加，二叔二娘高興之條都多以勉勵，對我和二郎多應以溫言開導。三郎英銳，豪邁輕狂：“他日應了黃榜，定不叫哥哥們負了心意。”說罷也已然醉去。我心寡然，如此豪情竟不起半絲波瀾。
幾次忍住，未敢開口，埋下頭默默地吞咽。應是二娘知我，故作閑聊，“岑老夫子家玉娘，夏初嫁到府城陸家了，聽聞陸官人中了州試，想來玉娘往後許是要作官夫人的，好生享福了。”如晴空乍雷般，響徹腦海，一下驚得我回不過神來，先前我早料想，隻是未嚐來得如此之快，快得我半絲承受的時候也沒有，怦然的一下——心碎了一地。執筷的右手陣陣顫抖，夾中的肉片快要掉下來，我趕緊用左手按壓下來，免得叫大家察覺失態。二娘凝望了我幾眼神，應是讀懂了我的言行，微皺的眼角釋放著淡淡的擔憂。我不忍二娘為我擔心，尤是這日這般喜慶。低聲回應道：“是啊，上次送茶入府城，眾人皆說陸二郎秉性純良，想是不會負了玉娘”。玉娘，玉娘，我的玉娘，我的玉娘啊，心裏嚼著她的名，一遍一遍又一遍，口中澀澀難耐，有如老葉生茶，在胃中湧動生發，哪堪忍受。飯罷，我拒了二老的留言，隻身回到了山上。
站立庭中，遙放窗外。萬裏晴容，白雲縷縷，可能是應了我的祈求，一隻大鳥翱翔寰宇。振翅高飛，不時墜下纏風，不時穿雲而上，滿是縱情歡快，隨風輕搖，越飛越遠，終不見了蹤影。我尋思著，是該做些什麼了，望一眼上午做了的尖尖竹刺粗長藤蘿，也失去了去獵捕野豬的想法。是時候離開了，大丈夫不學橫刀立馬，也可行走四方，莫不荒廢了這大好錦繡河山。其實我心裏早就準備好了，流離顛簸，或許這就是我吧。打定了主意，心就靜了下來。
第二日，晨風稍暖，我便下了山。不由而然地覺和曉湖垂柳青翠明豔，石徑厚實，轉坡上的雜花也特別紅豔，異樣的芬芳。緣小溪移著步子，好似感覺到了它的輕語，在傾訴，在和我道別。暖暖的溫馨一下子融化了我，引起了難以的割舍。到了家，入了正堂，跟二老明說清楚，兒子已大，往府城尋了份生計，明年春分回來伺茶。二娘多加叮囑，許是明了，踏出庭前，還囑咐有閑情時多回家看看，也遭了一通二叔厲言訓色。我沒了念想，別了二叔二娘還二郎、三郎，還有我的小黑，我的茶林，我的滿山春花秋月。
站立庭中，遙放窗外。萬裏晴容，白雲縷縷，可能是應了我的祈求，一隻大鳥翱翔寰宇。振翅高飛，不時墜下纏風，不時穿雲而上，滿是縱情歡快，隨風輕搖，越飛越遠，終不見了蹤影。我尋思著，是該做些什麼了，望一眼上午做了的尖尖竹刺粗長藤蘿，也失去了去獵捕野豬的想法。是時候離開了，大丈夫不學橫刀立馬，也可行走四方，莫不荒廢了這大好錦繡河山。其實我心裏早就準備好了，流離顛簸，或許這就是我吧。打定了主意，心就靜了下來。
這日，我有了盤計。響午時，先用剩餘的兔肉幹悶了蕨菜，到鄰山竹林采了幾把小竹筍，和了上次二娘送上山的幾個雞蛋炒作一團，另炒了幾個青蔬，煮了個豆腐魚幹清湯，就著二叔製的清酒一人獨酌起來，乘午間涼風，迷青山風情，倒是別有一番風趣。末了，醉了，瘋言亂語，眾人皆醉我獨醒、待到重陽日，再來就菊花之諸如此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