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次莫大的驚喜與悲痛總是讓人無法忘記。
“你也別將昨夜之事放在心上，你仍舊是你，而我依舊是我，一場夢醒後一樣是刀劍相隔的現實。”不知何時，阮暮依已赤腳站在他身後，黑發潦草盤起，雙鬢的青絲有些淩亂，慵懶的神情讓人產生無限遐想。
“我知道，沒有人能夠將一廂情願的想法強加於人……”燕陵搖頭苦笑，爾後麵色凜然道：“我隻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沒想到我阮暮依也變成了一個事事處心積慮的人……”阮暮依笑了，不過笑得並不好看，反而有種淡淡的惆悵。
“難道不是麼？”燕陵動搖的心又在想到這個少女心機的時候安定了下來，他不相信一個碧玉年華的少女心甘情願出賣身體給一個毫無關係，甚至是敵人的自己。
“我的確有陰謀詭計，可昨夜之事並不在我的計劃之中。”阮暮依看著遠處連綿的山林，麵無表情。
燕陵一聲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將此時告訴沈照？”
“我若害怕，又怎會跟你說？”阮暮依抿嘴一笑，隨即臉色鐵青道：“沈照是個離不開女人的惡魔，在沒有找到新歡之前怎會舍得殺我！況且我身上跟你中了一樣的玄毒，他縱然知道我有異心也舍不得殺我，將我折磨一遍便是……他折磨人的法子很多，可隻要不死，總會有希望的……我能忍受三年，一樣能忍受五年，甚至十年，我要用同樣的法子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她的聲音很冷很冷，心裏到底要藏著多大的怨恨才能有這種殺意！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何敢說這樣的話？”她轉身一瞥燕陵，看著沈照的屋子，怨毒道：“他中了我的**，最早也得兩個時辰後才能醒來。”
“你既然能讓他在不知不覺中中毒，為何不發泄你的怨恨？”燕陵很好奇阮暮依的做法，難道讓沈照昏迷隻為那魚水之歡？
“以前我也試過，不過每次都被他識破，昨夜他大喜過望之下我才有機可趁……”阮暮依咬牙切齒道：“不過現在我又不想這麼快讓他死，用其他法子殺他或許更有趣！”
燕陵愈加覺得眼前的少女城府太深，忍不住道：“難不成等他將我煉成藥靈，趁他虛弱無力之際來個措手不及？既能報仇，又能得到藥靈？”
“那樣做是最愚蠢的法子！他既然敢讓我與他同去，必然有了萬全之策……”阮暮依不緊不慢地走向自己的屋子，陰笑道：“等著看好戲便是！”
能解自己身上玄毒的唯一法子就是殺了沈照，斷了沈照與玄毒的氣息，讓體內玄毒自行消散。
可一想到阮暮依的精明和決心，不禁搖頭作罷。
返回屋內，繼續修煉。
這一年雖每日修煉，修為未見精進，可他始終相信丹田縫隙吸納的靈氣並未消散，縱然極少，卻依舊淬煉這玄氣團，有朝一日突破玄氣團承受能力，必能一舉衝破約束，重回武道修煉正途。
燕陵無法怨恨阮暮依，在這個原本可恨的少女身上，他看到的是無盡的可憐。
他依稀記得昨夜迷離之間阮暮依身上滿目瘡痍的傷疤，那嬌顏下藏著的是無盡的折磨和忍受。
要多大的信念才能這般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