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山丘,金鼎遠比看到的還要大上幾分。
金鼎的鼎腹有一個可融一人進入的圓形鐵門,整個金鼎借著陽光愈加顯得輝煌大氣,鼎足是三個雙手舉起,且身材魁梧的金體凶神惡煞,一個長著狼尾,一個無耳卻有血盆大口,最後一個長著三個頭,表情不一,皆是麵目猙獰。
鼎耳卻是兩天欲騰龍化龍的巨蟒,然兩天凶蟒皆是沒有眼睛。
整個金鼎看起來十分詭異,鼎腹雕刻著春夏秋冬四季圖,春有飛燕,夏有金蟬,秋有歸雁,冬有雪雕,栩栩如生,欲脫鼎而出。
“這裏已是你的終點,也是我沈照的起點!”沈照撫摸著金鼎,盯著燕陵,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他似乎已看到了成功後的榮華富貴。
“這裏是終點,但未必是我的,也可能是你的。”燕陵並未像他想象之中那麼懼怕,反而如他一般悠哉的觀摩著金鼎。
沈照打量著好似遊人一樣的燕陵,心裏有些許不安,可一想到自己一如既往的小心謹慎,啞然失笑道:“你莫要自欺欺人,你有何遺願?你我宿命不同,也算是一種緣分,你的要求若不過分,我當可為你辦到。”
“我想喝酒,而且要很多,很好的酒!”燕陵不知不覺又想到了酒,自從落崖至今,每日煩心事不斷,悄然間竟然忘了酒,而此時心中思慮萬千,突然想起了酒的滋味,淡淡道:“你今日若能讓我喝個夠,縱然醉死,黃泉路上也能渾渾噩噩走過……”
“你倒坦然……”沈照靠近燕陵,死死盯著他的雙眸,卻看不見眼中的一絲恐懼,冷冷道:“你不怕死?”
“我怕死!能活下去誰又願意死?我不怕是因為覺得自己未必真會死!”燕陵的爭鋒相對讓沈照有些覺得可笑至極。
“這世上有很多的宿命,遇到我就是你的宿命。”沈照陰沉的臉讓他顯得更加幽暗冷酷。
燕陵不理睬他,躺下身子看著隨風逐流的浮雲,心中感慨萬千。
沈照陰笑一聲,繼而走向阮暮依,在她略顯驚慌的神色下狠狠扯下精巧的木簪子,揪住黑發,附耳低語道:“你若乖乖聽話,興許能活得久一點!”
他的語氣很淡,卻讓阮暮依心頭一顫,盯著眼前這張厭惡的嘴臉狠狠道:“一個女人,舍生忘死想做成的事,總是比男人有更多的勝算。”
“勝算在於拳頭!”沈照舉著灰白的拳頭在阮暮依眼前一揮,隨即伸開毫無顧忌地撫摸著嬌嫩的臉蛋,耳根、白頸、隔著白衣的青澀雙峰……
霎時,阮暮依的心像潑了盆冷水,涼了半截,臉色蒼白僵硬,糊了一層漿糊般,她的心在發顫,一股怨恨在喉嚨隱隱作痛,紅唇發抖,想說又說不出……
“你這樣的惡徒若是死了,倒真算一件功德之事!”
聲音冷若寒霜,這是燕陵骨子裏的厭惡感,沈照醜陋不堪的嘴臉讓他感到惡心。
“我本可以殺了你,知道為什麼留著你麼?”沈照順手一把摟過麻木的阮暮依,審視著燕陵,漏出黃牙,瘋狂道:“我就是想讓你看看,昨夜與你尋那魚水之歡的女人到底有多麼肮髒!”
話音未落,“唰”的一聲,阮暮依的白衣已被他撕破,粉紅的肚兜已漏出一半,阮暮依驚慌失措的捂著胸口,寒聲道:“你既然知道,便早該殺了我!”
“你的命是我的,生死由我定!”未等沈照開口,這略顯沙啞的聲音徒然出現在不遠處的山林中。
阮暮依神色一緩,她等的人終於出現了。
沈照臉色暗沉,死死盯著幽暗的山林。
片刻,幽暗的山林緩緩走出一個幽暗的男子,目光接觸到那男子時,燕陵渾身一震,一襲青衣,一張麵無血色幹巴巴的臉撞進眸子,枯瘦的身材,柳葉般薄薄烏青的嘴唇,漆黑的眼珠子像生了鏽一樣,目不轉睛的盯著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