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有些心酸。扔下手裏的磚,掉頭離開。那時我自己尚且在這個世上掙紮求存,我是沒有餘力去幫助誰的。
回到了客棧,我就開始琢磨,接下來離開京城的事。想在京城裏,就有人來搶餅,那京城以外指不定亂成什麼樣了。
晚上時,我跟老板娘提起這事。她說現如今鏢局也不牢靠,倒不如買幾個身強力壯的奴隸,好歹是自己人了,會盡心些。
我深以為然。
然後,我就去了那時位於北門的奴隸市場,然後我就在那裏遇到了我的第二段姻緣。
閉上眼,那時發生的那一切,還如此清晰,甚至連那時的心動,那時的失落,那時的欲罷不能,那一刻心裏的感覺,還能清清楚楚的再體味一遍。
……
北門那個奴隸市場現在已經不存在了,但在當時是規模很大的,因為有不少西北來的流民,價格很便宜,所以買主也很多。
熙熙攘攘的,買家東一堆、西一堆的挑挑揀揀、討價還價。賣家邊吆喝叫賣,邊掰開奴隸的嘴,給買家看牙口,就好像電視裏演的買賣黑奴的場景差不多。
我在裏麵轉悠,看中了幾個身強力壯,看起來又老實巴交的。這強壯很重要,老實更重要,別回來保護我不成,再把我在路上殺人劫財了。
正準備跟賣家談價錢,這時突然聽到一陣鐵鏈和地麵摩擦的哐啷聲,伴隨著:“快走,快點……”這樣的大聲斥喝。
我隨聲看去,隻見一群奴隸,被官兵驅趕著走過來。
這群奴隸與其他奴隸有很大不同,他們都是遍體鱗傷,身上衣不遮體的,個個還帶著手銬腳鐐,同時頭發被削短了,臉上還刺著‘奴’字。
反觀驅趕他們的官兵,卻都十分凶狠,稍有走得慢的,背脊上就落上了鞭子,鮮血淋漓。
我正要離得遠點,突然我的視線對上期中一個奴隸,然後我的整個人就都呆住了,再也移不開目光。
那人低著頭,拖著鐐銬前行,隻看到他一頭的卷曲短發。別的奴隸的頭發削短後,都是亂蓬蓬的炸著,隻有他的頭發自然的卷曲著,順服的貼在他頭上。那樣子像極了,像極了,我夢中的丈夫。
我的眼淚,刹那間盈滿了眼眶。
難道……難道……,夢中人走出來了!
周圍的聲音我全聽不見了,周圍的人自動被屏蔽。我的世界裏仿佛就隻剩下這個卷毛。
我用力的盯著他,使勁的盯著他,生怕一眨眼,他就會像那美夢一樣消失。
似乎感覺到我異乎尋常的注視,他抬起了頭。
他的目光帶著些許錯愕,也看著我。
一眼萬年啊!
我怎麼能夠忘記,他突然對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接著,“哢嚓!”一聲,是我心碎裂的聲音。“不對,絕對不是他,這貨太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