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索性把頭埋在他懷裏,眼淚鼻涕全部慷慨擦到這個人每日一換的錦衣上。
而那屏風之下座位上——
“劉小備!給我收聲!君子應臨危不亂,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況且我這麼優美的琴聲,居然都安撫不了你暴躁的心思,你真是一點音樂的素養跟美好的情操都沒有!你你你,你這個低俗,膚淺,毫無品味的學生……這是上課,你還不給我打住?”
德高望重的水鏡先生開始還裝著說了兩句,到最後看自己的話完全沒效果,老頭忍不住氣得渾身一陣顫抖,類似中風前兆。
我不理他,隻是放低了聲音,嗚嗚,仍舊哭。
將水鏡先生威懾力十足的喝聲置若罔聞,這在一向膽怯又溫順的我,是一件很納罕的事。
於是水鏡先生開始發怒:“關小羽,張小飛,你們倆都給我立刻回座位!劉小備,你你你,給我罰站去!”
我抽抽搭搭站起身來,向座位後走去。
雲長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歎口氣——不知是在恨我這塊鐵不成鋼還是痛惜自個兒慘遭蹂躪的華美衣服。
“老師,可不可以不罰站?”他心懷僥幸問。
水鏡很秉公執法地說了一個“NO”。
雲長就歎了口氣。
而翼德瞪著眼睛看了我一會,大概不知道從哪裏下手安慰,他隻好撓撓頭,也跟著我向後走去。
然後是雲長。
我們三個魚貫向後走去。
水鏡呆了呆,卻沒有說什麼,隻繼續低下手:“好了,我們繼續上課,要記住,要培養對音樂的熱愛以及美好的素養……杜絕低俗跟膚淺……”
他繼續滔滔不絕。
我站在後排,身旁是自願陪著罰站的雲長跟翼德。
我感激看他們,淚眼汪汪。
而周圍的其他同學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
這就是性格歧視嗎?
管他的。
我忍不住又想哭。
雲長伸手偷偷拍我肩頭。
而翼德則輕輕撞了我一下,使了個眼神。
我看了雲長一眼,卻見他的丹鳳眼正瞟了向某個方向。
我擦擦眼睛,順著雲長示意的方向,看過去——
在所有天真無邪或者幸災樂禍的目光中,有個人低著頭,仿佛對周圍的變故不屑一顧似的,從我的方向,僅僅能側麵看去,他斜倚在琴桌上,姿態慵懶,而那白淨的變態般的臉龐,長長柳眉,不經意垂下一縷發絲,端得是風liu倜儻,飄然出塵,可是我分明清楚地看見,那似醒非醒的眼睛輕輕的瞟過來,仿佛是示威,仿佛帶譏笑,又似乎憐憫,總而言之,有一種明顯的,詭計得逞後的狡詐。
啊啊,這該死的狐狸。
我狠狠地想,拳頭握的緊緊的: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周小瑜!
我挽挽袖子,恨恨說:“翼德,別拉著我,我要去揍他!”
翼德納悶地說:“我沒拉著你啊!”
我握著拳頭做向前狀,一邊怒道:“真的,你不用擔心我闖禍,別拉我,我打的過他。”
翼德攤攤手,當我不存在。
雲長卻在一邊噗嗤笑出聲音。
起點中文網www.qidian.com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