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太太打來電話的時候,雖然我有充分的心理準備,但還是即緊張又慌亂。
“你好,請問您是哪位?”我極力穩住聲音,但胸口還是有點顫抖。
“請問你認識桑育行嗎?”
“認識!”我遲疑了三秒鍾。
“哦,認識就好。我是桑育行的愛人!”對方的聲音開始激動。
“你好,桑太太!”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隻能很被動地回答。
“你認為桑育行會離婚和你在一起嗎?”那個聲音已經出離憤怒,怒火呼之欲出。
“......”
沉默。
我想說從來未想過要從她手裏奪走桑育行,顯然這不是她想聽的。
桑育行應該在她旁邊,我聽見他催促她讓她掛掉電話。可我卻不想她掛掉,因為我想說的話,一句也沒說。更不想我的沉默和敷衍激怒她。
這個時候我想我應該多聽少說,知道的人都是這樣告誡我的,多聽少說。
我不想給桑育行添麻煩,我想解釋。解釋就等於掩飾,沒錯,我是想掩飾。
掛掉電話之前,我答應了她,以後不會再以任何方式聯係桑育行,並且在她的要求下,立了毒誓。
下午,參加公司的內部培訓。我腦子裏亂糟糟的,集中精神聽上課內容。桑太太那樣的性格一定不會罷休的吧,接下來會怎樣?桑育行怎麼辦。我還有心思擔心他會怎樣,大概他太太這樣對我,就是不想離婚的,我也不希望他們離婚。
像失了魂一般,是不是應該約桑太太見麵?讓她狠狠地教訓一頓,就算動手也沒關係。如果這樣可以讓她平靜一些不再和桑育行鬧下去,我倒不介意被她教訓,做為第三者,那不正是我應得的下場嗎?
沒敢約桑太太,隻能約艾米見麵。艾米是我的大學同學,而且我們做過一年舍友。畢業的時候,她去了北京,三個月後,突然給我電話說她已經在上海了。原因是家裏給她介紹了個不錯的男朋友,北大法碩,供職於icbc。她見了一次麵,就覺得機會難得,於是拖了個行李箱就投到了男朋友的懷抱。艾米的優點是常常義無返顧,缺點是每每草草收場,結局都不太好。不過,這次她已經有了好結果,相親認識,而且兩方家長都見過了,半年以後,我就喝到了她的喜酒,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見麵先是披頭蓋臉給我一頓教訓,罵我為什麼要說那麼多話,聽著就好了。這方麵她比較有經驗,她的前男友是她從別人手裏搶來的,結果,得到之後又不珍惜。我覺得桑太太還是理智的,我說我不想他們離婚,希望他們重修舊好,平靜和睦地生活。這都是出於我的真心,我想她也能感受到,會相信我的話。
“你怎麼那麼沒腦子,那都是騙人的,你別信她說什麼你和她能做朋友。”艾米一副過來人的口氣。
“我不想她為難桑育行,所以她想我怎樣我都答應了。”
我覺得很委屈,又覺得委屈的好像不應該是我。我才是眾人指責的始作俑者。
艾米歎了口氣,絮絮叨叨。
“赫立知道了嗎?”她突然緊張兮兮地瞪著眼睛問。
“她給我電話之前已經給赫立電話了,這個女人不知道花了多少錢,請人監控了我的電話。”
“什麼,她還請了私家偵探呀!厲害,人生有一次這樣一次經曆也夠了。可是,你不是已經換過三個電話了嗎?”
“我也不知道,總之她什麼都知道,桑育行上次去東京的時候,在機場給我電話她都知道的。”望著杯子裏被我搗地粉碎的檸檬,然後,一口氣喝掉了那杯又酸又冰的檸檬茶。我的胃打了個冷顫。
一場暴雨過後,持續了半月的高溫終於略有收斂。晚上的空氣還是有點悶,遠遠的天上劃過一道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