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真的睡著了,醒來天已經黑了。“格格,你醒了,奴婢去給格格取些吃食。”說得是女真語,看來是在女真境內。沒一會端來一碗粥,扶著我坐了起來,一勺一勺地喂我。“格格,奴婢再去取。”我搖了搖頭,擺擺手讓那婢女下去。

那婢女退下以後,我仔細看了看住的地方,與我在揚州的房間很相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揚州。身上的傷口已經差不得好了,隻是長時間沒活動,身體有些僵硬。不知道布拉他們如何,希望他們沒事。

沒一會薩哈磷進來,我打算繼續裝睡。“小丫頭,不許裝睡,我有話說。”我點點頭,薩哈磷沒問我的意見,直接抱著我出去,不知道去哪裏。大概半柱香時間,薩哈磷抱著我在亭子裏坐下。這麼冷的天帶我來亭子裏吹風,我瞪著他表示抗議。看著我冷得直哆嗦,終於大發善心,遞給我一個暖爐。“小丫頭,等我一會兒,馬上回來。”我點點頭,巴不得薩哈磷快點離開,天知道那家夥會想出什麼方法整我。

亭外白雪皚皚,時不時飄來淡淡的香味,好像是梅花的香味。沒一會薩哈磷抱來一床棉被,看著笑得很燦爛的薩哈磷,就知道沒安好心。裹上棉被暖喝了很多,但你不能給我那披風嗎?可惜我現在不能說話,隻能無聲抗議。薩哈磷終於停止了笑,開始專心致誌地煮茶。沒一會茶香四溢,我端起一杯,一杯熱茶下肚,身體暖和很多。“牛飲,浪費我的茶葉。”笑著繼續煮茶,看著薩哈磷,我一時恍惚,好像回到揚州,回到薩哈磷和師父拉著我在大雪天喝茶的那天,如果時間在那一刻停留給多好啊。

“妍妍,我知道我英俊瀟灑,但你也不能老盯著我看,我會不好意思的。”說完還做了一個害羞的表情,我一下被逗樂了。“妍妍,我不知道你離開杭州後發生什麼,但你一定要答應我,無論遇到什麼,好好活著。”看來薩哈磷誤會了,以為我想自殺,但我會選那種慘烈的方式嗎?我在桌上用茶水寫了‘紙筆’兩個字,薩哈磷會意,拿來紙筆。我在紙上將我離開他們以後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薩哈磷,隱藏了我自暴自棄的事。

“妍妍,你是不是想知道拉布他們的下落?”我點點頭,薩哈磷一臉沉重,看來拉布他們凶多吉少。“一個月前,我去薩爾滸那一帶去執行任務,等我到那個村裏時,已經屍橫遍野,我命士兵找活口,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消息。可他們隻找到奄奄一息的你,我命軍醫全力醫治,但你傷勢太重,而軍營條件簡陋,我隻能帶你回赫圖阿拉。”拿起紙筆,寫了‘繼續’兩個字。

薩哈磷看了我一眼,繼續說:“回赫圖阿拉以後,我找了大夫醫治你,你昏迷了一個月才醒過來。我的屬下來報,大明官兵屠村,村子裏沒發現活口,拉布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但我會派人繼續找”。我冷笑,在紙上寫道:“不用了,沒消息比有消息好。沒消息說明他們可能還活著。你們愛新覺羅家族也沒少殺人,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薩哈磷苦笑。“妍妍,你說的沒錯,我的雙手也沾滿血腥。你隻會喜歡上官逸那樣溫潤如玉的文人,對嗎?”看著痛苦糾結的薩哈磷,我很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