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再怎樣矛盾都會有一份堅守在心底的感情。即便不是愛情,也是神聖到無法褻瀆與侵犯的情誼。說出來是詆毀,不說出來不代表沒有。我愛著你,堅信著你,因為你駐足在我心底最深的地方……
楊家侍衛的事全權交於蒼絕塵處理。這個鐵血的襄王,定不會辜負王室的器重。墨軒由水月息和暗月玄護送回月族禁地。風雲變幻,楊家隻知道莫名出現了一個孩子,莫名變成了一個姑娘,莫名的,那個姑娘也不見了。
水月從凝雲那裏聽完一切,呆呆的,訥訥地。好似丟了魂,失了心。
一片幽雅的竹林,一片怒放的花林。一片冶豔如血,妖嬈如火,燦爛得讓人眷戀的曼珠沙華。紅與綠的相呼相映,綻放的,是令人沉迷的生命的氣息。
大長老沉眉冷批:“劫數!”
蒼王子心性頑劣,雖有勇有謀卻總是當個風流王子,時政常由國師一並代理。然而,這一次墨軒從楊家回都後所有人都察覺了蒼王子的變化。他似乎在一夜之間真正的成為了一位名副其實的王子殿下。
蒼絕塵坐在寬椅上,腳翹在方幾旁整以好暇的看著蒼宇弈遊刃有餘處理公務。一本本的奏折,一筆筆朱批。他好像從來沒有如此細致的做一件事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真真正正的認真的做一件事情。大多時候,他的威嚴與肅穆都是裝出來的假象。
別人不知,他蒼絕塵還不知嗎?
隻是蒼絕塵想不明白,安沫筱為何要跳崖?一點也想不到。想不到的事情,他可以問蒼宇弈。蒼宇弈一定比他聰明,而且,蒼宇弈一定能猜到。可是,他把前前後後的所有事情都將給蒼宇弈聽了以後,蒼宇弈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他所有的注意力真的被奏章吸引去了。
蒼絕塵也有耐心,他不說,他也不急。洋洋灑灑喝著自己的茶,吃著自己的點心。嗯,也不算他的。是王宮的,當然是吃的蒼宇弈的。說來自己也不虧,還占了便宜。
他不相信安沫筱會死,肯定不會死。她死啊死的,死了那麼多次都沒死透,這次跳崖也肯定不會死。她如若能輕易就死了,預言不就成了笑話?
“王子……”蒼絕塵幽怨地瞧著蒼宇弈,他灌了一肚子的茶水,撐了一肚子的點心,真的吃不下了。
華燈初上,夜明珠與燈光相輝相映,照得堂上恍若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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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初曉時,蒼宇弈終於放下手中的毛筆,揉揉睛明穴,抬了眼,他的嗓子因為長時間不說話顯得有些暗啞:“沐浴,更衣。”
蒼絕塵跟著他身後,看著他沐浴,更衣,早朝。再跟著他商討國事,賞罰調度。
連續五日,蒼宇弈的忙碌終於暫告段落。
仰躺在榻上蒼宇弈凝望著屋頂的浮雕忽然說:“絕塵,我讓父王把王位傳給你吧。”
蒼絕塵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要!”他還沒玩夠呢。當王上?他犯癲了才會答應下來。
“娶個妻吧。”蒼宇弈把話題幽幽的轉了過來,蒼絕塵這才回味他是目的所在。
“乾國果真要和親?”蒼絕塵雖然喜歡到處遊走,但這不代表他對局勢與朝堂上的事不清不楚。
“嗯。”蒼宇弈疲憊的閉上雙眼。他曾以為蒼絕塵喜愛安沫筱,就算蒼絕塵暗示他對安沫筱隻是兄妹交情,他還是認為蒼絕塵對安沫筱的喜愛超過了尋常的交情。
他認為,蒼絕塵之所以不將安沫筱收了,是礙於墨軒的臉麵。現在看來,墨軒拿安沫筱也是沒有辦法。不然,安沫筱也不會一再的從這兩的神通廣大的人手裏一再逃脫。
想到那靈巧狡黠的眸子,想著她傻傻呆呆的表情,蒼宇弈的嘴角忍不住上翹。如果說現在的他對世間情感還抱有一絲幻想與憧憬。那麼,這份幻想與憧憬均來自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子。
他還記得她當初跟他說的那些話。當手漸漸變涼,不再溫暖,他又將上何處去溫暖那顆日漸孤獨且冰涼的心。一言擊中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讓他怯怯,又切切。
他比墨軒還害怕失去那份溫暖,他比墨軒還害怕失去擁抱她的機會與權利。後宮佳麗無數,粉黛紅顏,環肥燕瘦。可無論哪個都比不上心中那份柔軟。他知道他是王子,他是以後的王。他知道他該做什麼。韓妃的所作所為他默認了,因為他害怕自己沉溺在安沫筱那柔軟的溫暖之中。雖然她不曾與他親近,不曾與他多言。可她對他而言,就好像驚鴻一瞥的傾慕,沒有得到,所以永遠牽腸掛肚的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