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大國,地大物博。
蒼國在大陸上的地位之所以舉足輕重,歸咎於國土之大,物種之多。即便不依賴他國的貿易往來與資源補給,依舊可以自給自足。
蒼宇弈是個睿智的王。
身邊有名動天下的威武將軍襄王殿下蒼絕塵,又有以智慧著名的國師墨軒的輔佐。蒼國的強大,不言而喻。
五月初七。
蒼國暮帝遣退左右,獨自一人在銅牆鐵壁般的王宮最高的建築塔樓頂上,迎著初夏的夜風,眺望遠處如星光閃爍的萬家燈火。
一道黑影如蒼鷹,迅捷無聲地落在他三步之遙。
保護蒼王的影衛伺機而動,悄然將來人圈圍。隻要那人敢動,他們就敢在眨眼間讓他碎屍萬段。
“拜見暮帝!”來人並不在乎身後虎視眈眈的影衛。彎腰行禮,“小人奉我家閣主之命,前來送上暮帝登基大禮!”來人從身後摘下一個與他幾乎融於一體的黑色包袱。雙手奉上包袱,他並沒有給蒼宇弈說話的機會,“我家閣主說,暮帝看了,自會明白。希望這將是您與她之間的秘密,不可讓那一位知曉。”
“哪一位?”蒼宇弈麵色沉穩,帶著王者與生俱來的威嚴與高貴。
“小人告退!”來人如同來時的敏捷,迅速離開。影衛正要追去,蒼宇弈抬手阻止。
拾起地上的包袱,打開黑布。裏麵有一本厚厚的冊子。借著皎潔的月光,冊子上的字跡清秀中帶著豪邁,自成一體。他不認得這個字跡,卻清楚的知道,這冊子裏的信息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閣主? 江湖門派?
五月初八,暮帝早朝。一書罪狀,細數丞相韓煌釗的各項罪名。
五月初十,關於丞相韓煌釗的罪狀憑證悉數送往王城。
五月十五,韓煌釗各項罪名成立,罷免丞相一職,沒收全部家產,誅九族,打入天牢,施極刑!
立即執行!
從定罪到處死半月完事,這在史上絕無僅有。若不是葬花閣暗中的幫忙,蒼宇弈絕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扳倒在朝中根基深厚,黨羽遍布的丞相大人。
準王後韓玉顏在暮帝登基後一直籌備封後儀式的一切。這突如其來的禍事不僅破碎了她的王後夢,連性命也沒能保得住。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她偏偏忘了自古帝王多薄情。
韓玉顏在天牢中整日以淚洗麵。
心有不甘,她能如何?生不如死,她又能如何?
蒼宇弈對誰也不曾說過葬花閣的事。他好奇葬花閣的閣主是何許人也,也好奇葬花閣為什麼要幫他。更想不明白的是葬花閣的目的何在。他接受了他們的幫助,他們需要他做什麼?他們會提出怎樣的要求?他們的要求會禍及蒼國運數嗎?
夜深。初夏蟲鳴此起彼伏,如生動而具體的交響樂。
坐在寬大的書桌前。蒼宇弈反複摩挲手中那枚玲瓏精巧的花形徽章。他不認得這種花是什麼花,手中徽章的材質他也不能確定是何種質地。血紅的花瓣,純白的花蕊。紅與白帶著強烈的視覺衝擊,令他心神一晃。
房梁上一個小小的黑影俯衝而下。帶著長長的翎羽,在空中劃出一道風跡。
蒼宇弈眯起雙眼,注視這個落在他筆架上傲慢的鸚鵡。
鸚鵡左右晃腦,清清嗓子,揚起小腦袋像是要故意藐視他似的:“閣主說,約王上去塔樓觀星。望王上莫要拒絕!不然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蒼宇弈伸手去抓鸚鵡的長翎,沒想到,它一甩頭,像一名矜持的少女,惱火地說:“別碰我!”他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