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大海祭司(2 / 3)

“原來是你們救我回來的,那你們有沒有救其他人?”我穿好衣服坐在床邊,想不到這曬幹的魚皮做成的衣服竟然是柔軟無比,貼合肌膚。無意中竟碰到手臂的傷口,一陣撕扯的疼痛傳來,剛才泡在奇怪的鼎裏竟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這傷口從哪裏來的我都不知道。

“別動,客人!”卡琳連忙俯下身來,檢查我手臂的傷口,用手輕輕地撫摸著,一股清涼的感覺傳來。

“這是我們鱗族應付鯊魚咬傷的膏藥。”

“呃,謝謝”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一股奇怪的感覺湧上心來,好溫暖。

“客人是想到什麼危險了嗎?怎麼會被海族的鯊魚追殺呢?”

“不用叫我客人了,叫我靈兒好了,你剛才說什麼追殺,海族,難道這個島上還有另外的部落?”我看著她,心裏想著伯伯吉特他們的下落。

“嗯,是的。。”卡琳棕色的瞳仁泛著異樣的光芒。“這個島上有兩大部落,一個鱗族部落,一個海族部落,海部落在這座懸崖的另一邊。”卡琳用手指指著門外,青色的懸崖若隱若現。“這座懸崖將兩個部落分隔開來,本來兩個部落互不相幹,沒想到海部落野心勃勃,想要霸占這座島嶼,他們飼養鯊魚做殺手,常常襲擊在海上捕魚的其他部族人,久而久之,其他小部落和土地都被海部落霸占了去。唯一剩下的就是我們鱗族了,他們看上我們富饒的土地,和豐富的淡水資源,但因懸崖擋著,他們沒有辦法偷襲,還有,我們鱗族的男人都很勇敢!”卡琳的語氣裏隱隱有一些恨意,又有一股自豪的語氣。

“原來如此,卡琳,這個島是什麼樣子的?可以畫給我看下嘛?”我問道,隻見卡琳撿起一個樹枝在床邊的地上畫了起來。通過卡琳的描述,我才知道,這是一座小島,島上居民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島很小,甚至在世界地圖裏都找不到一個點。這座島像一個月牙形,凹的一麵是鱗族的居地,地處平原四季如春,凸的一麵是海族的腹地,地處高原,天氣陰寒,沿海處長滿暗礁,森林密布,主要靠打獵為生。偶爾也捕魚,這也是海族人呢生性凶猛的原因了。島中央有一座山巒隔開了海、鱗兩個部落。山巒一麵是森林,另一麵是峭壁,也是麵對鱗族的這座峭壁。腦海中突然有種想法,飛機是撞上島嶼才爆炸的,現在伯伯和吉軒的生死鬥不知道,吉特他們都不知在哪裏,難道飛機是撞上暗礁才……那麼也許他們是在島的凸麵,海族的領域遇難的,可是為什麼我卻獨自漂到海島的凹處的地方呢?

“卡琳,你們救我的時候有沒有見到什麼別的人或別的東西?比如什麼飛機的殘骸,漂浮的屍體什麼的?”我連忙又問道。

“飛機?”卡琳低頭想了一會:“我沒聽說過這東西,不過也沒有見到什麼屍體。”

“哦,那真得謝謝你和那位大海祭司了,哦,對了,他叫什麼名字?是你們救了我。”

“不客氣,是主人救了你,不過,我不敢說主人的姓名,我帶你去見他吧。”卡琳準備牽我的手。

“卡琳,剛才他說什麼淨身,那是什麼儀式啊?”

“那不是儀式,是療傷,大鼎裏麵裝的是草藥,可以消除鯊魚撕咬的病毒,每一個從島上救回的人我們鱗族都會當做客人對待。”卡琳平靜地說著,我的心一陣溫暖,原來鱗族的人這麼善良,我站起身,隻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頓時擋住了門口的月光。

“卡琳……”那男人喃喃地說,一頭倒在床上睡了過去,口中仍自言自語,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他似乎沒有看到我。

“父親!”卡琳眉頭一蹙,扶著他躺在床上,我這才看清他的樣子,灰棕色的頭發,疲憊的眼神,看起來有三四十歲,脖子上戴有一串貝殼項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最重要的是,他的左手上竟然拿著一個劍魚頭做的帽子,這不就是剛才那個男人……隻見卡琳歎了一口氣,接過他手中的帽子,放在桌子上,魚骨中空洞洞的眼睛似乎望著我,她為男人蓋上被子。

“走吧,客人。”卡琳幽幽地解釋道:“他是我的父親。”

“唔。”我看著她走出木棚。“你的父親怎麼了?為什麼喝這麼多酒?”隻見卡琳聽到這句話,背影突然一僵。“呃,對不起,我不應該好奇你的事的。”看到她的反應我馬上改口。

“沒有什麼。”她自言自語。“他喜歡喝酒,每天都喝。”

“唔,”我低下頭,跟著她的步伐走,此時是深夜,四周一片靜謐,不遠處的幾個木棚已經沒有燈光了,月光柔柔地灑在草地上,走了不久,就來到一個木棚前,昏黃的燈光,透過樹葉搭成的屋頂縫隙傳了出來。

“主人,我把客人帶來了”卡琳在這個大棚前輕輕地說道。

“讓她進來吧!”木棚裏傳來少年的聲音,似乎很柔和,門開了,卡琳領我進去,輕輕地掩上門離開。

進了木棚,才發現這座木棚很大,比卡琳的木棚結實很多,昏黃的燭光正從房間一角的桌子上傳來,空曠的房間中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是一張魚皮做的文書,一個少年正坐在桌前看著魚皮,木質的牆壁上刻著一些古怪的花紋,像海洋的浪紋,牆壁上掛著四張魚皮做的大麵具,赫然就是剛剛“淨身”儀式時四個人戴的,少年的身後是一張複古的木床,精致的複古的黃金花紋,儼然像中世紀某宮廷貴族的床,朱紅色的流蘇斜斜地圍在床邊,華麗而洗的發白的複古床單,給整個落後的木棚搭上一種不和諧的色彩,這部落這麼落後,怎麼會有這樣的床呢?一定是搶劫過往的商船才會得到的吧。我這樣想著。目光不由得回到了少年的身上。隻見他穿著淺的發白的亞麻衣,金黃色的劉海俏皮的拂在耳側,長長地睫毛下,幽藍色的眼睛正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自己,幽藍的眼睛,我心中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澄澈幽藍的眼睛,像大海一般泛起的泡沫,如同海洋一般將人卷進海底,這樣的眼睛,貞兒也有。

“看夠了嗎?”少年收起手中的魚皮紙,望著自己,表情似笑非笑。

“呃。”我將目光收回,看向別處,心裏有許多疑問正準備開口。

“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從哪兒來的?”他搶著問道。

“我從遙遠的東邊來的!”我略略白了他一眼,受不了他的語氣。“我們是坐飛機掠過海洋的,沒想到遇到風暴,撞上飛島了,飛機遇難了,我和我的朋友們失散了。”我如實相告,說不定他可以幫助我,心裏告訴我,這個大海祭司地位肯定不低。

“哦?”少年的眼光又開始打量我。“飛機?該不會是每天從我們島上飛過的那種‘大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