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與鄒季約好的為蘇瑾楓進行引渡術的日子。
此時已是亥時二刻,一輪明晃晃的月亮高高懸掛於天頂,微微泛著一抹紅光。
深藍色的天際晴朗的除了幾顆閃爍的星子外,連一抹雲彩都看不見,珈藍殿的周遭更是安靜的連一絲蟲鳴都沒有,寂靜的仿佛一處死地。
韓離歌牽著蘇瑾楓的手,緩緩走向珈藍殿,越是靠近,她就越是忍不住緊張,隻感覺連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
蘇瑾楓含笑的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放寬心,韓離歌雖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又怎能鎮定的起來?
與韓離歌不同,蘇瑾楓的臉上是從容不迫的安靜與祥和,或許這一天來的比他預期的要早一些,但是他也自知自己的身體狀況,即便再靠著那些藥汁勉強拖著,也最多就是一兩年的事情,可是一兩年以後呢?
越是跟韓離歌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他就發現自己越是貪心,貪心的隻想長長久久與她在一起,執子之手,白頭偕老。
所以他明知這一次鄒季提出來的引渡術或許會有很大的風險,但是他依然在想了無數次以後,同意了下來。
就當做是賭一次吧!
反正他的身後事,都已經交代好了,若是真有個萬一,也自有人幫他完成他還沒有做到的那些事情。
衝著韓離歌淺笑,他輕聲說道:“就讓我們賭一次吧。”
因為他對生命,實在是太渴望了。
肅穆森嚴的大殿,周遭寂靜到了極點。
緩步靠近珈藍殿,韓離歌跟蘇瑾楓發現在珈藍殿的周圍,已經布下了一層禁製,幽幽泛著一抹淡淡的紅光。
韓離歌略微抬高了聲音說道:“鄒季,我們到了。”
禁製上的紅光忽然一閃,黯淡了幾分,在他們的麵前露出一個隻容一人通過的缺口。
兩人對視了一眼,蘇瑾楓先一步走了進去,韓離歌也跟著走了進去,就在兩人同時走入禁製內後,那個缺口便自動的合攏起來。
走近珈藍殿的跟前,就見鄒季穿了一身隻有在重大場合才會穿的暗褐色祭祀廣袍緩緩從殿內走了出來。
他的袍子上繁繁複複繡著各種奇怪樣式的暗紋,韓離歌隨意瞥了一眼,卻發現衣服上繡的居然都是上古文字。文字晦暗深辟,就算連她這個對古語已經略懂的人,也難以理解其意,似乎上麵所繡的是一篇咒法秘術。
鄒季似笑非笑的望著她,目光又在蘇瑾楓的臉上繞了幾圈,才淡淡說道:“可準備好了?一陣若是儀式開始了的話,就再也難停下了,到了中途你們再心生悔意的話,那可就晚了。”
今夜的鄒季臉上的黑氣居然消失的一幹二淨,整張臉龐晶瑩透徹的幾乎快要變成半透明的樣子,額間的那顆血痣越發殷紅的仿佛就要滲出血來一樣。
而他的雙眸黝黑深沉的無邊無際,一眼望去根本望不見邊際。
韓離歌看著他的麵容,無端的就晃了神,他的那雙眼眸就像是有魔力的一般,隻要望見他的眼眸,連她這樣的十一級武修都難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