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還沒露頭,彌漫在天地間的霧氣中夾雜著絲絲寒意,大地尚且一片黑暗,遠處農家的院落中傳來零星的雞鳴之聲,鬧鍾的指針剛指到四點三十分,還沒來得及響,多年來養成固定生物鍾的陳進生就已經睜開了眼睛,醒來的陳進生眼睛裏竟然清醒無比,絲毫沒有常人剛睡醒時通帶的疲倦。
沒有絲毫的猶豫,陳進生翻身而起,飛快的穿上單薄的練功服,縱身一躍,跳到地上。
“不好。”雙腳剛落地,陳進生心裏暗呼一聲,立刻感到腿上傳來一陣酸麻,原來是因為剛剛戴上兩個加起來四十公斤重的腳套,陳進生尚未發育完全的身體還不能適應,經過兩個沉重的腿套一夜的壓擠,陳進生腿部血管血流不暢,而引起了雙腿酸麻。
“這可不行,以這種身體狀態是不可能順利的熬過今天的訓練的。”陳進生瞥了一眼床頭桌上的鬧鍾,計算了一下時間,心裏冷靜的想著,人迅速的坐在了地上,用本來是給他洗臉刷牙的五分鍾,以一種奇怪的手法大力的揉摸起雙腿,給雙腿做起活血按摩來。
五分鍾很快就過去了,陳進生快速站起身,飛踢了兩腳,感到兩條腿上的麻痹感覺已經消失,不由滿意的點點頭,一邊背起裏麵裝滿沙石,足足有十公斤重的沉重背包往門外小跑,一邊暗想道:“那個老頭教我的‘推宮活血手’果然管用。”
一年前,六歲的陳進生在一次上山練習腿功的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被獵人下在土裏用來捕捉野獸的夾子夾傷的老人,老人看到陳進生時眼睛莫名的一亮,略有所思的想了想,為了感謝陳進生的救命之恩,拿出了三樣報酬擺在陳進生麵前,讓他任選一樣。
看到第一樣報酬,厚厚的十萬台幣,陳進生不屑的冷哼一聲說道:“錢財如糞土,乃身外之物,我救你是仁義,仁義值千金,這麼點錢我不要。”
麵對第二樣報酬,這位自稱是“醫聖”的老人要收陳進生為徒,陳進生搖了搖頭說道:“你行的是救人的醫術,我練的是殺人的武功,我們倆本不是一路上的人,又何苦走到一起。”
見陳進生拒絕前兩樣報酬,老人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用複雜的目光看了陳進生半晌,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教授你一套粗淺的中醫推療之術吧。”
那一天,陳進生第一次沒有訓練,而是在山上和老人閑聊了一天,並學會了“推宮活血手”這門老人說的雖然粗淺,卻妙用無窮的推療之術。
這是陳進生第一次使用“推宮活血手”,其功效之好讓陳進生頗有些喜出望外。
在這個深秋的季節,從海邊刮來的一陣陣涼風吹在正在沿著林間幽徑小跑,衣著單薄的陳進生身上,讓已經累的滿頭大汗的陳進生感到一絲絲涼爽,本已乏力的身體仿佛憑空多出一絲力氣。
腳上套著四十公斤重的腳套,身上背著十公斤重的行軍背包,合起來五十公斤的重量已經遠遠超過陳進生身體的體重,承受著一般成人都承受的重量,陳進生還能站起來並小跑出近兩公裏,無論在體質還是意誌上,陳進生都已經是超乎常人很多。
身體不堪重負的陳進生勉力的支撐著,艱難費力的向前走著,此時陳進生腦中一片空白,眼前陣陣發黑,耳朵邊轟隆隆做響,嘴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酸甜苦辣鹹,不知是什麼味了。
“我不行,我支撐不住了,我要躺下休息一會。”筋疲力盡的陳進生心裏一遍遍的想著,身體已經搖搖欲晃了。
“不行,我一定要堅持下去,我不能辜負父親對我的期望,我不能被這麼區區的磨難所打倒。”眼見自己就要一頭栽倒在地上,陳進生突然大吼一聲,竟然又奇跡般的站穩身體,一步一步的向前挪著。
此時支撐著陳進生沒有倒下的完全是一股頑強的信念,也正是這股信念,讓陳進生擁有了無窮的鬥誌。
陳進生記得父親說過,人體內的潛力無限,隻要能把體內的潛力完全挖掘出來,傳說中的飛簷走壁,摘葉傷人也不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人隻有在最絕望,最危難的時候才能激發出體內無盡的潛力,練武是挖掘體內潛力的一條捷徑,可就是這條捷徑,卻也不是那麼簡單走的,必須要經過極其刻苦的鍛煉,而父親給陳進生製訂的一係列訓練,也正是為了讓陳進生能一邊增強體質,一邊更好的挖掘自身潛力。
當時父親給陳進生講過一個典故,當年西楚霸王項羽駭下被圍,僅僅帶領著八百名江東子弟兵,卻能在劉邦十萬大軍的層層圍困下堅持三天三夜,而後項羽又獨自以一人之力力斬百人,就是在那困獸猶鬥的時候一下子完全激發了自身的潛力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