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為韓公子的貼身隱衛,若沒些過人的本事,早就身首異處了。”灩歌瞥了一眼不住向茶樓方向望去的林熙月,冷冷說道:“林姑娘,你這樣一步三回頭的,我們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地方了。”說著,腳下也不停,悄無聲息地在暗巷中穿行著。
林熙月心思被看穿,腳步登時微微一滯,俏臉有些發熱,但此時此刻,卻哪有什麼害羞的心情,“灩歌,這裏離韓子璿藏身的地方還有多遠?”
眼見著三人轉進一片矮房的陰影中,青容輕輕歎了口氣,拽住了灩歌的衣袖,示意二人停下腳步,想了想,說道:“我們回去看看冥大哥……”
“不行。”灩歌想也沒想,冷聲道:“蘇姑娘,冥隱出現是為了護你離開,此刻再折回去,得不償失。”
青容眉頭一皺,聽灩歌如此叫她,知道此舉過於危險,回頭看了看林熙月有些發白的臉色,沉默片刻,從懷中掏出幾個個小紙包來,塞進她手裏,“林姐姐,你回去看看冥大哥吧。一夜樓的人向來不是等閑之輩,我也怕冥大哥出事。”
林熙月一愣,麵上浮起些許喜色,“青容……”
青容噗嗤一樂,那笑容裏卻多少有些苦澀,“林姐姐,快去吧。我還有些迷藥毒粉在身上,方才著忙倒是忘記了,你拿去應付他們,一切小心,若是武力懸殊,千萬不要硬來,能安全脫身才是最重要的。”
林熙月點點頭,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奔去,剛跑了兩步,卻忽然頓住身子,轉過身來。借著薄薄的月光,見青容亦沒有動,而是站在原地眸光清亮地向自己,心頭一暖,輕喊道:“青容,你也小心。”
青容向著林熙月揮了揮手,見她轉身離去,方才示意灩歌可以走了。灩歌目光有些複雜地看了青容一眼,低聲說了句什麼,便又飛身帶路,鬼魅般地潛入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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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涼,烏雲浮動,斑駁的樹影來回晃動,清風吹拂而過,帶來絲絲沁涼。青容與灩歌身形飛快地沿著小巷穿行,行了約莫兩刻,來到了城西的商區。雖是夜晚,但這裏仍舊人來人往,燈火璀璨,好不熱鬧。
青容站在街口,看著喧鬧的人群,不禁皺起眉來,有些詫異地問道,“你把子璿藏在了這裏?”
“我藏的地方,自然是別人怎麼也尋不到的。”
灩歌輕輕一笑,眉眼中有一抹得意之色閃過,拉起青容向街道旁的財源當鋪走去。一旁的酒肆燈火通明,大廳內吵吵嚷嚷地聚集了不少人,那當鋪與之對比起來,顯得清冷了不少,倒也無人注意。
埋頭撥弄算盤的掌櫃見二人進門,眼中精光一閃,從櫃台後踱步而出,問道:“二位姑娘,可是要典當?”
灩歌掃了一眼桌案上燃著的蠟燭,搖頭道:“不,我是來贖回我的玉的。”
那掌櫃目光上下打量著灩歌,看也不看一旁的青容,又開口問道:“姑娘可有票據?”
灩歌依舊搖頭,“沒有。我隻帶了上好的桃花酥來,還望掌櫃行個方便。”
那掌櫃麵容一肅,背脊也仿佛在瞬間挺直了,看著灩歌的目光再不猶疑,略微掃了二人身後一眼,隨後便低聲說道:“小姐回來了?這邊來。”說著,幾步退到櫃台後,引著二人向內室走去。
進了內室,入眼是再普通不過的民宅布置。一個床鋪,一張木桌,還有些日常的用品,簡簡單單地擺在各處。隻見那掌櫃向著床鋪旁的一隻白瓷花瓶走去,在瓶身飛快地抹了幾下,一聲細小的悶響響起,另一側的地麵緩緩裂開一個一米見方的暗道來,內有層層樓梯通入一片黑暗。
灩歌示意青容先行,自己則是打量了內室一圈,“王叔,若是有人問起……”
那喚作王叔的掌櫃笑著點點頭,說道:“小姐放心,我自有應付的法子。”灩歌聽了,方才步入暗道,在她完全隱入黑暗的那一刻,暗門又幾無聲息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