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璿聽了,忽然一笑,聲音卻透出了一股認真和探究,啞著嗓子問道:“你當真永不後悔?”
青容毫不猶豫,“永不後悔。”
“好。”似乎有幾不可聞地輕歎,其中飽含著釋然的輕鬆,青容眼前一花,隻見帳中人影閃動,自己被大力拽入床鋪。韓子璿一手將青容摟在胸前,一手不知在床上哪處摸索了幾下,她隻聽哢噠一聲輕響,身下忽然一空,驚呼未等出口,人便枕著韓子璿的懷抱向下落去,失重的感覺持續了不多久,二人便摔在一片柔軟之中。
感到身下的觸感柔軟,又透著微微暖意,青容的臉霍然燒了起來,七手八腳地從韓子璿身上爬起來,慌道:“這是哪裏,你摔疼了麼?”
“不疼。”韓子璿低低一笑,也不起身,隻翻了個身躺著,說道:“有軟玉溫香在懷,為夫隻會倍感甜蜜,哪裏會痛?”
“油嘴滑舌!”青容狠狠地瞪他一眼,然而眼前仍是漆黑,顯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瞪的到底是不是韓子璿的臉。這裏像是一處密室,裏麵沒有點蠟燭,比起韓子璿的房間還要黑,什麼都看不到,她摸索著,感到身下似乎是一張柔軟的大床,登時臉上莫名地燒紅,正打算尋到床邊下床時,手卻碰到了一個硬物。
她疑惑地抓入手中,滑滑的涼涼的,似乎是一個小瓷瓶,小心地拔開蓋子,一股清香透了出來,青容一怔,“行絡丹?”
“在看什麼?”忽然被人從背後抱住,韓子璿低低的聲音響起,“這密室中有水有食物,可供我們躲一些時日,隻是出口不知在哪裏,除了上麵,還有沒有其他。”
青容還是有些發愣,隻說道:“這行絡丹……”
韓子璿卻仿佛沒有聽到一半,隻自顧自地低歎,苦笑道:“想我堂堂冥莫山莊的少主,如今身負血仇,卻要苟且存活,躲在這地下的密室中做縮頭烏龜。”
青容回過神,聽了韓子璿這話,隻覺得心中隱痛,轉過身反手抱住他,一手在他的背脊上輕輕撫摸,安慰道:“我會在你身邊,是你的妻子,也是你的親人,來日方長。”這話說著極為順口,出口之後她方覺得實在有些太過坦白,不禁又有些羞窘,好在周圍漆黑,二人又抱在一起,也無人能看到她臉紅。
“親人……”韓子璿卻聽得認真,也沒有去逗弄她,低聲喃喃道:“我哪裏有過親人……”
青容覺得心疼,隻更緊地抱住他,卻不知再說什麼安慰的話了。都是她害的他失去了家,失去了親人,她還要如何安慰他呢……
正澀澀地想著,懷抱中的人卻忽然渾身一僵,猛地伸手將她推開,青容一驚,反應不及,被推倒在床,隻見黑暗中那身影向另一邊栽倒,撕心裂肺地咳嗽聲響起。她慌忙爬起來,蹭過去為他順氣,慌亂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又這樣?”
手觸摸到他的手腕,感到有什麼濕濕的黏黏的,飄過一縷血腥氣。青容臉色一白,他怎麼又咳出血了,咬住牙,卻不知如何幫他,隻不加保留地將真氣順著他胸膛渡入,希望可以緩解些痛楚。
“別怕。”韓子璿咳得聲嘶力竭,卻仍低聲安撫她,“把方才那瓶子給我。”
青容慌忙點頭,摸索著將瓷瓶抓住,遞了過去,哪還顧得上是不是什麼行絡丹。黑暗中隱隱聽到瓶塞打開的輕響,然後是吞咽的聲音。吃過丹藥,他仍舊不時的咳嗽和粗重的喘息,隻是漸漸地症狀緩解了些。
過了許久,呼吸漸漸平息了下來,韓子璿呼了口氣,攬過青容,笑道:“娘子莫怕,沒事的。”
懷中的女子略微遲疑了一下,沒有掙紮,柔順地依偎了過去,伸手撫過了他的唇角,拭去殘餘的血跡,身子卻仍是微微地顫抖著。
韓子璿一愣,微微勾了勾唇角,說道:“不要怕,我很快就……”餘下的話語卻消失在唇齒間,迎麵飄來一股幽香,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黑暗中隻能看清麵前女子柔和的輪廓。甜美的氣息順著鼻尖飄來,柔軟的唇貼在自己的唇上,笨拙地舔舐著那殘餘的血腥,他隻覺得自己瞬間頭腦一片空白,胸腔處有什麼驟然停了停,隨後是更猛烈地悶響。
青容微微喘著移開了嘴唇,卻隻在二人之間拉開兩寸的距離。她輕顫著去解韓子璿的腰帶,手順著衣襟向他的衣內滑去,透過薄薄的裏衣將指尖的溫度傳給他,像是點點火星,燒起一片炙熱的焰火。
“讓我做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