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曦一如既往從東向西灑向星塵大陸的每一片土地,初春的風暖暖的,輕撫起江都河岸邊的垂柳。泛著粼光的河水,映襯著兩岸的紅花綠柳。潛遊的魚兒時不時泛出水麵吐著碧波。

不知是誰第一個吃了美味的魚肉,誘人的鮮香引得不少人做起了漁翁。趁著這大好時節,蔣英和孔賦也難得起了興致,兩人在屋後的清潭邊垂釣起來。

羅雲龍一如既往侍立一旁,不多時就有人來報。“老爺,有客來訪。”

有魚在咬鉤,蔣英沒有說什麼,探著頭靜靜等著魚兒上鉤。孔賦釣了一早上一條也沒上鉤,反觀蔣英的魚簍裏幾條豐滿的鯽魚正撲棱棱的打著水花,心裏難免有些憤憤,眼見著蔣英又有魚兒咬鉤,故作驚訝喊了一聲,“呀,咬鉤了!”

水下的魚兒賊得很,水泡一番遊走了,蔣英知道他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隻是哼著小曲兒收起漁具對雲龍道:“走,今兒可有口福了,這麼多魚,哪!”

說著,蔣英小孩子似的故意將魚簍在孔賦麵前顛了顛,又去看孔賦的空簍子,搖著頭咋著嘴回去了,氣得孔賦狠狠把魚竿扔了,也跟了上去,扯著蔣英的袖子理論。

“蔣三炮你什麼意思,存心氣我是不是。”

“豈敢豈敢。”

迎麵走來袁崇,蔣英忙笑著拉著他炫耀自己的成果,借機嘲笑孔賦:“瞧,袁天師來的正巧,老夫今日大豐收,中午正好下酒菜,你我好好暢談一番。”

袁崇自然不知道蔣英的意圖,忙推脫稱不敢。孔賦與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看到袁崇身後站著的年輕人,孔賦隻覺得熟悉,那日在酒樓中相遇的記憶一下子就浮現出來。

“袁天師,那邊那位莫不是?????”

經營順著空腹的視線看去,發現在馬車旁邊還站著一個年輕人。羅雲龍附耳在蔣英耳邊輕聲道:“相爺,是個瞎子。”

耳力極好的袁崇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倒是那邊許岩聽到這邊談話聲,出聲喊道:“那邊可是孔先生?”說著,許岩摸索著就要走過來,袁崇忙上去扶住引到兩人身前。

“小子許岩講過兩位先生。”

蔣英雖說此時已經告老還鄉,但他身為三朝元輔,位極宰相,地位尊崇,倒也受得起炫耀這一拜。而孔賦乃海內大賢,名滿天下,不過孔賦對這位能夠做出《賀花神》詩作的許岩可謂是神往已久,忙上前虛扶一把,道:“許先生不必如此,你我雖年歲上出入,倒也算是忘年之交了,東亭可是對先生的詩作神往已久了呢。”

孔賦與許岩說話,袁崇忙在許岩耳邊提醒這是哪位。許岩笑著點頭,側耳回道:“孔先生乃海內大賢,學生才疏學淺,還要向孔先生多多求教了。”

“昔日曾聞孔毓為人正直,虛心好學,孔聖人冠以‘文’字褒揚,今日老夫也算是見到了這一樁幸事。”不知道這個盲眼年輕人是何身份,但蔣英從孔賦嘴裏也能聽出這麼幾個意思來。

這年輕人不簡單,孔賦是什麼身份,蔣英與他同窗相知幾十載最清楚不過 ,能讓一位名滿天下的中庸學大師稱之為“先生”的,蔣英想破腦子也猜不出這許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