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趴在南夫人懷裏的身子僵住了片刻,眼神空洞呆滯,良久後才回過神,細聲回道:“母親,父親昨晚上對我下了藥,把我送給了太子。”
“他怎敢!”南夫人驚得險些沒坐在住,慍怒不已,她萬萬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
南懷民這個畜生!
此時南梔依偎在南夫人溫暖的懷中,克製了許久的情緒,這一刻終是忍不住爆發了出來:“母親,我難受。”
南夫人再是顧不上旁的,緊緊抱著南梔,聲音輕而溫柔,哄著懷裏的女兒:“母親知曉,梔兒在母親麵前,可以卸下偽裝,不用堅強,想哭便哭。”
南夫人心疼得雙眸通紅,一顆心全揪在了一起,可她麵上的神情溫柔又慈愛,不停說著話安撫著南梔。
一向堅強的南梔,被父親下藥時沒掉眼淚,被太子強要時身陷絕望也沒掉眼淚。
可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裏,她眼裏一顆又一顆晶瑩滾燙的珍珠不斷滾落下,落在南夫人手背上,痛在南夫人心裏。
恍惚間,南梔像是回到了幼時她摔倒後,母親抱著她耐心哄她時的場景,那時候她哭著指著自己的膝蓋:“阿娘,梔兒膝蓋疼。”
南梔指著自己心口的位置,聲音哽咽著喊道:“阿娘,梔兒這裏痛。”
南夫人輕柔拍著她的背,見不得她這般難受,心中生出一股無力感,隻得任由她在懷裏放縱哭著。
南梔無聲哭了許久,許是哭累了,她在南夫人懷裏睡了過去。
南夫人就這般靜靜守著她,見南梔睡了過去,她眼底暗藏許久的淚才滾落下。
她的梔兒為何也如她一般命苦?
原本以為她的女兒會和她不一樣,沒成想竟遇上了這種事情,南夫人輕歎了幾口氣,命運弄人啊。
半炷香過去後,見南梔眼皮在顫動,似有醒來的征兆,她急忙擦幹了眼淚。
南梔睜開眼,一雙哭過的眼眸紅得似兔子眼睛,緩緩抬起頭,愣怔了一下,她竟睡了過去?
許是察覺到母親眼中的擔憂,南梔衝著她笑了笑,“母親,我沒事了,您不必擔憂我。”
南夫人握著她的手,仔細叮囑著:“梔兒,若是心裏難受,可千萬別悶著,會悶出病來,母親希望你往後都過得舒心些。”
可千萬別像她一樣。
“母親,我知曉的,您放心,我當真沒事了。”南梔除了眼睛還有些泛紅,神情倒是恢複如常。
“你和庭嶽那孩子之間,唉,可惜了。”
出了這檔子事,南夫人便明白,梔兒和溫庭嶽之間,怕是成不了了。
且不說溫庭嶽他會如何,就是溫庭嶽的家中也不會再同意這門親事,更何況還涉及到太子。
“母親,就當我和他有緣無分吧。”南梔的聲音聽著極為平靜,輕飄飄的話說出來,像是當真不在意似的。
可南夫人卻發現她手心裏南梔的手捏緊了些,她搖了搖頭,終究是造化弄人啊。
最是無情帝王家,她並不想梔兒入那深宮後院,可如今卻是沒法子,梔兒成了太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