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烈日,躍出水麵,肉眼可見,極速地靠近了過來。
天無二日,此時日當正午,紅彤彤的太陽若秦鏡高懸,礁石之上的三人自然不會誤會什麼,隻是凝神遠望。
少頃,仿若乘風破浪的呼嘯之聲傳至,烈日下方的海麵猶如巨魚穿梭,被勁風劃出了一道粗大的雪白波濤。
水汽蒸騰,在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白霧,好似遊龍之尾搖曳雲中,若隱若現,陡生神秘之感。
片刻近前,一團紅色流光墜落,掉往了不遠處的一塊凸出礁石之上。看勢頭,仿佛要將整塊礁石撞入海中,待真正落地的時候,卻又舉重若輕,連一塊碎石都不曾掉落。若不是礁石周圍被巨大的風壓之力,激起層層漣漪擴散,還以為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紅光耀目,將內裏的兩個人影襯托得金光閃閃的,一時難辨。
先前便立於礁石之上的三人,紅日與娃娃都是築基中期的修為,霍姓修士弱點也有築基初期,他們是何等的眼力,即便是紅光遮掩,依然清清楚楚地見得兩人的麵目。
其中一人,正是他們等候良久的曹燾。另一人,則不在計劃當中,三人裏也無人認識。
那人身著一件玄金色,顯得雍容華貴的法袍,肩頭上站立著一隻有常人兩個腦袋大小的大型火鴉。
雖說是火鴉,但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它的不凡來。
環顧左右,鳥首高昂,目若鷹隼,給人的感覺便似永遠都在站在高處俯視而下一般。四顧之際,顯露出了它頸下的一圈金色絨毛,在陽光的反射之下,光輝燦爛奪目,好似戴著一條華貴的項鏈似的。
深沉之黑、璀璨之金,兩相映襯,倍增王者威嚴。
在場眾人都不是孤陋寡聞之輩,自然明白,像這樣在同類妖獸中遠超同儕者,多是其中王族,多少都帶有上古妖獸的血脈,已不能以位階來衡量了。
此時的墨靈,的確不是當年初生時的醜鳥模樣,若不是張凡如今也是築基期的修士,還真不敢如此輕易地將它顯露人前。
在三人灼灼目光的注視之下,張凡從容不迫地收起烏巢,然後溫和的回望了過去。
麵帶微笑,目光溫潤,不見任何鋒芒,但無來由地便讓人感到內裏波濤洶湧,不是什麼好惹之人。
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紅日嘴賤的老毛病,隻見他撇了撇嘴,大大咧咧地道:“喂,曹小子,你怎麼來得這麼晚,讓爺爺好等!”
紅日是什麼德行曹燾自然清楚,也不在意隻是見得他們三人都在打量著身旁的張凡,忙笑著介紹了起來。
紅日,海外散修,以烈火島為老巢,自建一個教派號稱紅日教,又被外人稱作邪日教,教內弟子眾多,龍蛇混雜,即便是他這個創始人也不太理得清。
不用曹燾介紹,單看他一身紅衣,還有衣角處的那團燃燒的烈焰,張凡便知此人的身份。初到瀕海坊市的時候,他就見過一個紅色虯髯的大漢,也是一般的衣著,想來就是此人的徒子徒孫了。
那人也是識時務,當日一見富昌現身立刻跑得比兔子還快,即便是張凡都沒有能看清他是如何消失的,就這手逃命的功夫,便算是得了紅日的真傳了。
第二個介紹的則是那個一身翠綠衣衫,怎麼看都不超過十一歲的小姑娘了。
這般介紹不過是走個形勢,來之前張凡便一一向曹燾打聽仔細了。雖然並不懼怕,但不代表他不小心,將對方的底細打聽清楚,事發之際應對起來也從容一些。
不知為什麼,曹燾自得知張凡修習了大日真解之後,態度陡然轉好,不再是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反而仔仔細細地將他約來的人介紹了個遍。
其中重中之重,便是這個小女孩兒。
此人名娃娃,雖然身體和心智都停留在十一二歲間,但在築基期的海外散修當中,卻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若隻是一個築基中期的高手,那倒也罷了,偏偏這娃娃不知怎麼搞的,居然還跟一個築基大圓滿的假丹修士關係密切,多受其庇護。
再加上她孩童心性,雖然喜怒無常了點,但也不會有意為惡,大家也就能忍則忍了,漸漸發展到現在,成了一個無人不曉無人敢惹的小祖宗。
最後輪到那個霍姓修士,此人名霍離乃是玄冰島霍家的子弟,據說是霍家掌舵人霍老太太的心尖子,不知怎麼回事翹家跑了出來,還搭上了曹燾的線出現到了這裏。
介紹到此人的時候,張凡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