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告訴我,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
張凡目視寒月仙子,淡然開口問道。
婉兒固然資質絕佳,但了今時今日,也不過是築基大圓滿境界,尚未金丹大成,再加上以她的清幽性子,想必多是呆在宗門之中,少有接觸外麵的時候,想要知道這些事情,自然要想問於寒月,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讓其一同入內。
不過此時他看向寒月的目光中,倒是少了幾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漠然,多少有了些認同。
這一點非是其他,而是因這屋中陳設而起。
從這裏的布置就知道,這寒月仙子的確是對婉兒甚好,在這險惡危險無比的情況下,選擇與其同住,自然是怕事有不諧,好能及時保護或帶其逃離,也算是有心了。
對此他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終究還是暗暗承情了。
張凡的態度變化,並沒有多加掩飾,寒月仙子又不是如婉兒那般不愔世事,自然領會得到,頓時麵露喜色,隨即強自按捺,回憶了一下,歎息著說道:“這事說來話長,要自半年前說起……”
自半年前開始,就漸漸有聖族遺民出沒的消息彙總於破山城,本來破山城就是邊地重城,出現這樣的事情並不為怪,也就是循禮派人查探或是撲殺,不曾想,這次卻是大不相同,派出之人如肉包子打狗,就是一去不複返。
這下破山城中的高階修士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正在他們籌劃著再派出頂尖高手前往查探之時,一個僥幸逃脫的破山修士帶回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集結!
就在張凡曾經去過的鬼陰林,大量的遺民在集結,似有圖謀。
普通的修仙者,由於前輩高人的特意引導,皆是視聖族遺民如野人,如喪家之犬,不過是一些纖芥之疾,不足道也。
可真正的破山城高階修士可不會做此想,他們可是知道聖族遺民的來曆的,心中清楚這些都是太古聖皇後裔,不知還傳承著什麼玄奧的神通秘法,其巫術可是有別於修仙之道,大有可取之處。
這絕對不是什麼纖芥之疾,而是真正的大患。
要是普通一兩個遺民村子的出沒也就罷了,至少那些元嬰級別的老怪物們並不會放在眼中,但是按那個逃回的修士彙報,那些集結的遺民之中,竟是有元嬰級別的強者存在。
這還了得?破山城中的高階修士立刻坐不住了,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他們可是清楚得很, 聖族遺民中所有的元嬰級別高手,皆稱之為巫老,盡在遺民的聖地之中參修,等閑並不會外出,一經出沒,那就是驚天大事。
剩下的事情就理所當然了,破山城身為邊地重城,當年就與遺民之間血戰過無數場,可謂是仇深似海啊,這次對方的集結能有什麼好事?十之八九,就是衝著破山城而來的。
“於是,除卻我玄陰宗祖師之外,另外的三名祖師齊齊出動,帶領高手前去遺民集結之處,結果……”
說到這裏,寒月仙子也忍不住歎息出聲,滿臉的黯然之色。
“可是中了埋伏?”
現在張凡哪裏還不明白,寒月所說的正是他在獸皮男子之處不曾尋得的“前因”。
不用說,前麵的一切,甚至那個逃回的破山修士,都是遺民一方的有意安排,他們深知以雙方的血海深仇,破山城方麵一定會先下手為強,而在明知遺民有元嬰巫老壓陣的情況下,破山城不可能不出動元嬰真人,不然不是送菜嗎?
可是隻要一出動,就中了他們的圈套了。
若是正常進攻,哪怕是出其不意,他們遺民就需要麵對四大元嬰駐守的破山城,其犧牲之大,自不待言。
現在這樣則不同,充其量,也就是如寒月所說的,隻能出動三名元嬰真人,剩下的一人,卻是要駐守破山城,看護通天神火柱。
“是的!”
寒月仙子黯然點頭道:“三名祖師,其中兩人當場隕落,剩下的一個也僅以元嬰逃回……”
她並沒有提及與三個元嬰真人同去的破山城高手的情況,張凡也沒有多問,很顯然,連元嬰真人都為之隕落的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回得來?
損失之大,可以想見。
這一結果,怕是聖族遺民方麵也未必能想到。
他們使盡手段,無非就是為了分散破山城中的力量,那麼正常情況說來,以他們的實力或許並不足以攻陷破山。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破山城方麵竟然下了如此大的決心,一去便是三個元嬰真人,可說是傾巢而出了,雖然早已布好了網,但是其結果不但讓其中一個元嬰逃脫,他們自身也必然付出了巨大無比的代價。
這一點,從獸皮青年的記憶中就可見得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