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並肩禦敵
衛子越臉色一寒，隨即躍出窗外，借著清冷的月光，看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體。
見此情形，他不由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而此時，蘇雪瀾已經俯下身子，仔細查看起來。
“是炎國密衛。”
“炎國密衛？”衛子越眉頭微皺，“難道是……”
“看樣子，這天下間想要你我性命之人，不隻一個。”
衛子越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現在，你還想與我一起，歸隱林泉麼？”蘇雪瀾抬頭看他，慧黠雙眸中浮動著一絲淡淡的冷華。
“瀾兒……”衛子越的表情有些訕然。
“無論是為你，還是為我，或者是——為了將來，我都要殺了他，以絕後患。”
“我陪你一起。”衛子越不假思索地道。
蘇雪瀾又看了他一眼：“你可想清楚了，此去炎國，危機重重，我動手之際，未必能顧得上你的死活。”
“……”衛子越表情有些難看，不過仍然十分固執地道，“我，我應該沒有你想的那般糟糕吧？”
“希望如此，那我們即刻啟程。”
“即刻啟程？”衛子越又不由得吃了一驚，有些忐忑地道，“這，這是不是太快了？”
“難不成，你還要在這，等著炎國的密衛再次出手？”
略一沉默，衛子越終於點頭，兩人簡單地收拾了一番，便離開了安悅客棧，借著濃重的夜色潛出了宜安城。
元京。
恒武殿。
端坐在椅中的蕭毅一臉冷寒，蕭秦蕭冷立在他的身側，正靜靜聽著黑衣人的呈報。
“啟稟王爺，那衛子越果然未死，屬下等不僅查到了他的蹤跡，還在客棧之中發起了襲擊，卻遭到一名女子阻攔，未能成事。”
“女子？”蕭毅目光一閃，“什麼樣的女子？”
黑衣人皺眉思索良久，才略有些遲疑地道：“那女子對屬下等的行動方式似乎異常熟悉，出手俱是殺招，狠辣無比。”
蕭毅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隨即抬頭看了一眼蕭秦：“你覺得呢？”
蕭秦略一思忖：“前日北安皇宮中發生騷亂，說是皇帝龍華遇襲，也是一名女子所為，而那女子，竟然是前日失蹤的蘇雪瀾！”
“什麼？”蕭毅大吃一驚，拍案而起，“蘇雪瀾？”
殿中刹那一片靜寂，這個消息確實太令人震驚。
黑衣人偷偷瞅了蕭毅一眼，又道：“那名女子，如今已與衛子越一起，離開了宜安城，屬下不敢耽擱，特地前來回稟王爺。”
聽完黑衣人的話，蕭毅未置可否，隻是站起身來，輕輕地踱著步子——蘇雪瀾死而複生，這已經足令他吃驚，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蘇雪瀾還和衛子越走到了一起？這——
“蕭秦，立即準備，明日一早，啟程返回孟津。”
“是。”
“前麵就是界河了。”
連續三日的奔波，蘇雪瀾終於停下馬來，抬頭看向前方，語氣平靜無波：“過了界河，就是炎國。”
“嗯。”衛子越點頭，“要不，咱們先找個僻靜的地方，收拾收拾再動身？”
“也好。”蘇雪瀾點頭，當下兩人便在附近尋了一處林間空地，搭了座簡易的草棚，蘇雪瀾放下包袱，從裏麵翻出一套女裝換上，衛子越也換了衣衫，然後出去拾了些柴火，生起一堆篝火，明亮的火光投在蘇雪瀾臉上，讓此刻的她看起來更加果敢冷毅。
“瀾兒。”衛子越情不自禁地喚了一聲。
“何事？”蘇雪瀾抬頭看了他一眼。
“宣陽城被圍，你為何不向我求救？”
“求救？”蘇雪瀾目光閃了閃，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若是早一點傳訊於我，我，我一定會帶人前去救你……”
“然後呢？”蘇雪瀾雙眸微微眯起，“你我一同葬身於城下？隨著那漫天大火一起，化為飛煙？”
衛子越原本想反駁，可是細想當日情形，隻感覺心中像是被鋒寒的利刃刺中，痛不可言，血流成河。
蘇雪瀾卻突然站了起來，往前踏出數步，喃喃道：“其實你不知道，我原本是不打算活下來的。”
“你說什麼？”衛子越嚇了一大跳，不由得踏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細思往事，竟忍不住簌簌發抖，“我實在是後怕，若能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