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滂沱的大雨“嘩啦啦”地下著,從漆黑晚空中鋪天蓋地卷掃下來,把整個香港大搖山沐浴入一片猛烈雨網迷霧中。
“轟隆”隨著一聲可怕尖厲的震耳雷響和瞬間慘白電光照耀下,一輛黑色的奔馳車駛到了大搖山北麵半山腰的新康利醫院門前。
隻見這座閃爍著五層燈光的醫院大樓在隆隆黑夜暴雨電光中顯屹出來,在一片連綿迷蒙雨霧中十分刺眼,醫院大樓正門前閃光的掛牌閃爍著“新康利醫院”五個大字,而大樓四麵外圍鐵欄柵牆中保安亭和鐵欄大門在夜雨中附近燈光閃照下反閃出一股冷冰冰令人莫名心寒的光弧圈,陰森異常。
奔馳車緩緩穿過鐵欄門,駛入到醫院大樓大門前空地上,車內的司機李中邊駛邊抬頭望瞭望大樓上一排排閃著白光的窗戶,不知為何,他感覺它們好象眼睛一樣,正盯著他開車進來。
“中仔,快停下。”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從車後座發出,發出聲音的是一個肥胖身材,身穿名貴西裝,手上戴著巨型鑽石戒指的禿頭中年人,隻見他那滾園的臉上長著一雙貪婪凶狠的小眼睛,一看便知是精明生意人,他正是中仔的老板——地產公司主席兼董事長王天盛。
“刷”一聲車子應聲停在大樓左側空地上,保安亭裏的龍伯連忙從亭裏衝出來,不顧烈雨衝到車前,“刷”一聲為車打開車門。當然了,龍伯從車子的外形一下便認出這是醫院最大股東老板王天盛的車子,所以不敢怠慢。
“王老板,請”被雨淋個落湯雞的龍伯拉開車門後大聲道。
坐在後麵的王天盛“哼”了一聲,拿起座位上的公文包和雨傘,得意洋洋地要從座位上起身。
“老板,會不會太大雨了?”中仔回頭。
“我有雨傘,你這蠢貨,媽的,那個臭院長,怎麼不在樓前建個遮雨亭。”王天盛邊講邊已打開雨傘,一個探身鑽出車外。
就在王天盛剛一鑽出車門刹間,“轟隆”隨著一聲可怕突如其來震耳的恐怖雷響,一道弧線形狀閃電,刹間從醫院樓頂的天空中一掠閃過,一下子閃耀刺眼光亮陰森白光,把整座醫院大樓及附近四周的一切照得如同白晝,在這嚇人電光刹間,李中發現整座醫院大樓牆身在閃電光下反閃出慘白慘白仿如死人白骨般弧光出來,令人感覺仿佛整座大樓是座巨大的墳場墓碑一樣,令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詭異的可怕氣息在四周彌漫。
“聽說建這醫院時死了九個地盤工人,還有四個發了瘋,送進了精神病院,真是太邪門了。”李中坐在車內,不由自主想起他的同事平仔的話“老板為此賠償還和工會大吵了一場,阿中,我可不是迷信,可世界上真的有不可思議的可怕怪事!我建議你少去那醫院。”
想著平仔的講話,李中不由苦笑了一下,他對鬼神之類東西一向半信半疑,這醫院主樓後麵還有一片假石山花園草坪,樓旁還有一幢副樓,可說是景色優美,但是,他一點也不喜歡來這裏。
不知為什麼,他每次載老板來這醫院時,他都會有莫名的心慌感和不祥感,他不知為何會這樣,甚至有幾次還回去後莫名地感冒發燒一場,他雖然不知和來這醫院會不會有關係,但他有種本能直覺這醫院不對勁。
“澎”一聲,持傘的王天盛已關上後車門,和淋個落湯雞的龍伯急急向正樓大堂奔去,瞬間已消失在一片茫茫然雨霧中。
李中歎了口氣,關上刮雨刷開關,“劈劈啪啪”地密集雨點迅速把擋風玻璃外的景色打得一片模糊,蠶豆大凶猛雨點不但砸得擋風玻璃一片轟響,也砸得車頂“叮叮咚咚”,仿如漫山水雨般把中仔牢牢困在車內。
中仔關掉其它開關,麵無表情地拍了拍駕駛盤,自言自語道“這個鐵公雞,快點破產吧!”原來他對老板非常厭惡,王天盛經常借各種機會克扣他的人工。如果不是環境不好,他一早就走了。
為打發時間,他從胸衣中抽出一枝香煙。吞雲吐霧起來,在陣陣微微的冷氣聲中,他無意中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是深夜十一點了。
“當哪”一聲,不知為何,掛在他頭上方的上個護身鈴符突然莫名其妙地自動晃動了一下,並發出這下清脆的鈴聲。
這鈴聲竟令李中莫名其妙地心跳了一下,並不由自主抬頭望了一下這個由金屬鈴,銅錢幣和一個三角形折疊紙符結成的護身符。但這時護身符卻已停了下來,回複原狀。
李中不由覺得奇怪,這護身符怎麼會自動晃響,車裏雖然有冷氣,但它是在下麵是吹不到鈴符所在上方。
不知為何,他本能感到,這次護身符發出的鈴聲和他平時開車時晃動時聽到的鈴聲很不同,這次鈴聲並不大聲,但李中卻覺得十分刺耳心跳,怎麼怎麼聽上去有點象地獄裏的慘叫呻吟,在咚咚轟響的車外雨聲淹沒中也顯得十分突出。
李中看著這回複原狀的鈴符,張開口,對著其吐了口煙“也許剛才是我的幻覺吧!”
還未等他想完,“叮”一聲,車內照明燈竟突然自動亮了起來,一下子把車內沐浴入一片亮亮橙光中,還未等李中反應過來,“撲”一聲,橙色燈又自動熄滅,車內又回複到原來的黑暗中。
李中不由整個人呆住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奇怪,他壓根兒沒開過電燈開關,怎麼這車內燈會突然自動開熄。
同時,他感到剛才燈光亮得可怕怪異,和平時昏黃光度完全不同,給他一種莫名的心慌感。
當王天盛和龍伯衝進醫院大堂後,他指著門外東麵問詢問台的護士“那門外的空地上的白色奔馳是誰的?”
“是院長白的文的座駕,是公司專為他配的,王老板,”見是老板來到,這護士連忙起身道。
“是啊,王老板,你對院長真是大方啊!”龍伯也在一旁道。
“去、去”王天盛不耐妨地揮手讓龍伯離開,並自言自語道“這個臭老東西,居然用公司款項來為自己賣座駕,我遲早要他吃屢。”他怒氣衝衝地轉頭反問護士“白院長走了沒有?”
“沒有,他在五樓辦公室裏。”
“正好,我正要找他算帳!”王天盛惡狠狠道。
原來,這醫院地皮是王天盛的地產公司趁兩年前大搖山地價大跌時買入,這是塊位於山腰棄置多年的一幢破舊別墅院子及旁山壁一防空洞,據說是當年日軍一指揮部留下的。王天盛隻花了二千萬卻買下了這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地皮,可謂極之精明。
接著在一個自稱認識很多高官大富的醫學博士白的文教授的鼓吹下,王天盛連同幾個地產好友,一齊投資興建這座療養醫院。
但想不到建院開始,事故不斷,麻妨多多,預算一超再超,投入資金已近八億,而當前金融風暴令王天盛在股、地市場上損手爛腳,資金周轉碰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而這醫院竟成了可怕的無底洞。
不過,最令他怒火還是他知道了另一件事,兩年前他之所以如此落力建院,皆因他一向十分迷信,相信了一位來自大陸的算命風水大師,這個自稱為上麵大官指點風水的大師聲稱,隻要王在這裏建一醫院,就會和他的本命相輔相成,王就會在生意上大發特發,所以無敵。由十億富豪變成百億富豪。一向不信科學隻信玄學的王天盛自然不遺餘力,全力瘋狂籌建新康利醫院。
但建成後,他通過一些朋友,得知那個所謂的風水大師,原來和白的文關係十分密切,是十幾年的老朋友。如此推來,憑他敏銳生意意識,已明白到這個風水大師是和白的文一齊合作,裝他入局建院的。
自此,他恨透了白的文,要不是建這醫院,他目前至少有筆錢應付當前困境。
還可恨的是,這家夥居然在上星期趁他不在時在醫院董事會上提出要擴大醫院麵積增加設備人手,還要把院長的年薪增加五成,這簡直是要王天盛的命。
“媽的,當我是水魚,死老頭,我遲早要把你踢出去!”王天盛怒氣衝衝地走過大堂地麵,來到西麵電梯前。
正當他在等電梯時,突然,“刷”“快快快,啊!”一陣陣刺人心肝尖叫聲和推車聲在他身後急急響起,當下聽得王天盛不由一陣心跳,並感到一股莫名的緊張氣息迅速從空氣中向他湧來,淹沒他全身,他在本能下不由順聲轉頭一看。
天啊,他看見七、八個渾身濕透的白衣醫務人員正叫喊著推著一輛病床車從大堂門外夜雨中衝進來。
王天盛定神向病床車上一看,不由一陣毛骨恍然,頭皮發麻,天啊,床上是一個全身血淋淋的中年女子,昏迷的臉上身上的鮮血如漣漪般在白色床單上擴散,一隻血淋淋的手臂垂在床邊。鮮血如滴水般順臂沿著手指流下,落到地上,所過之處,留下一條無數星花血滴鋪成的血路,令人不由自主起雞皮,顯然,這是一起緊急醫療搶救行動。
“快,進2號手術室。”隨著一個中年醫生的指揮,眾人把這推車快帶推轉入東麵的一條長長的走廊中,走廊的盡頭,急診手術室燈光已亮起,一條轉彎的可怕血路,也隨著車的尾部轉彎進入到冷冰冰的走廊中。令王天盛不由感受到陣陣發抖的害怕。
他不由叫住一個跟在車後的護士,問“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護士停下來,麵帶恐懼地看著那已推入手術室內的病床車,用手撥了一下濕漉的頭發“我也不是太清楚,聽說這個女人是帶兒子來探朋友的,她突然發現她的兒子失蹤了,她就和醫院保安一齊去找,不知怎麼找到外麵的防空洞那裏去了,她還說聽到洞裏好象有她兒子的聲音,她和保安一齊到洞裏麵找遍了都找不到,可當他們一出來後,突然這女人在門口不見了,接著保安聽到防空洞裏有慘叫聲,那保安嚇得等到幾個經過的護工才一齊衝進裏麵去,在洞裏發現這女人全身血淋淋地昏迷在地下,可怕恐懼極了,我們便一齊把她從裏麵搶救出來,實在太可怕太不可思議了、、、”那護士說完轉身衝向手術室了。
“該死!”王天盛不由心痛捶胸道“急救這個女人一定要花很多錢,我真是個傻瓜,怎麼會開醫院?”
陸滿林是新康利醫院最出色的外科大夫,無論在什麼時候,醫院的員工都這麼認為。剛才指揮眾人的醫生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