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色灑在整個河麵上,蕩出層層的粼光。一池春水繞著城牆緩緩流動,河堤上的綠柳低垂,輕展枝條,嬌羞無限。一片柔柔的草地鋪展開來,草葉上結著半白的霜。
畫舫上的紅燈籠遠遠地蕩著,柔媚的絲竹點點地傳來。
一匹白馬踏著微濃的月色,搖晃出淡淡的*。我緊緊地握住繮繩,有些期待,有些緊張。背後的商夜似乎無意地握著我的手,感到我的不自然,他緊了緊繮繩,使白馬逐漸慢了下來。
自權王宴會結束後,他便邀我乘夜賞月。本以為又是他騎馬,我坐轎,卻沒想到他在馬背上一伸手便把我撈上去了。
白馬撓了撓馬蹄,嗒嗒地幔走了起來。夜色越來越寧靜,我緩了緩緊張的心情。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商夜開口道:“公主,今夜臣愈規了。”
夜哥哥,你還是櫻樹林中迷路的青衣少年嗎?我不想和你再這樣玩下去了,可是如果我沒有長樂公主的身份,你會和我這個平凡的丫頭共乘一騎嗎?你那麼高傲,一定不屑與我為伍吧!可是,假如我告訴你,我是假山後的無依,我該怎樣向你解釋?是成帝的陰謀,還是我的苦衷?
我長長抒了口氣,苦澀地笑道:“相爺客氣了,今夜讓你難堪了。”
商夜笑了笑,道:“公主好手段。”我歪了一下頭,道:“這話怎麼說?”
商夜漫不經心地道:“臣不久前接到一個消息,公主與住在宮中的公主似乎不是一個人。”這話極為拗口,潛台詞是:你是誰?有什麼陰謀?如實招了吧!商夜果然勢力強大,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了。
他繼續道:“你在鄭媽媽一事上,表現得極為不錯,幾乎讓我誤以為你就如傳言一樣軟弱。能在太陽底下毫無慍色等上半個時辰,差點就讓我放心地相信:你隻是一個識大體,溫順的女子。
我並沒有像商夜想象中那麼慌張,淡淡道:“你知道了。”商夜仍然徐徐地問:“你到底是誰?***我茫然地看著前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商夜皺了皺眉,口氣也開始嚴厲起來:“那隻有勞煩公主與我回府了。”
“等一下。”我按住商夜的手,拉緊韁繩,道:“可否做一個交易?三天,隻需相爺陪我去幾個地方。三天後,我自會講明一切。如此,也沒浪費相爺多少時間,也許你會獲悉一場驚天大陰謀哦!否則,我不會說的。”
商夜冷冷道:“相府從來不怕硬性女子,就算是鐵打的,我也能讓你折了腰。”
我大笑道:“好啊,不過聽說相爺一直在追查一件物品,均無果。可我曾獲一個消息:‘連城碧,雪中玉。’”我故意拖了拖,繼續道:“昆侖宮,傷心玦。”
整個夜空沉默得令人窒息,當我幾乎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好。”
我搖了搖頭,道:“這還不夠。這幾天,你必須聽我吩咐。你放心,絕對不會損害你的利益,你可以繼續讓你的暗衛跟隨,隻要不在我麵前出現便可。”我停了一下,繼續道:“以相爺的能力,離開朝廷三天,也不打緊吧?”
空氣中殺氣陡漲,最終平息了下來。仿佛地域修羅,一聲更為冷酷的“好”字劃破了堤岸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