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夜的懷抱太過炙熱,他的眼神太過寒冷,我掙開他,扶著船壁低低喘氣。我抬頭看像他,聲音有些哆嗦,輕輕地叫出思念:“夜哥哥,我-----”他眼眸如墨,有股吸人的魄力,仿若呢喃:“無依,無依,嗬嗬,終於來了。”我被他陰冷的神色嚇離了幾步,但仍鼓足勇氣:“我,我從小與哥哥被成帝所救,為了報恩自願前往傷心小園。成帝原本打算給我一個公主的身份賜婚與你,從而,從而控製你的權力壓製權王。宮中的那個長樂公主是成帝找了一個與我相似的女子,代替我留在宮中,以免惹人懷疑。我,我從未想過害你,我早已計劃一有機會就離開。”
我猶疑地看向他,繼續說明我心中所想的一切:“我加快布置,但沒想到你很快發現了宮中的那個替身女子,我隻有先拖住你,讓你陪了我三天,卻沒料到發生了那樣的意外。”
商夜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那三天裏發生的又算怎麼回事?”我羞紅了臉,我不再問八月十五他為什麼沒有遵守約定;也不再猶豫不前,我願意陪他披堅執銳,站在刀尖浪口。打定主意,我閃動雙眼肯定地說:“我喜歡你。”
商夜愣了一瞬,忽地大笑起來,眼中流露的竟是痛苦:“好,我就看看你的喜歡有多深。”
一下船,商夜緊緊地攥住我直奔相府,鄭媽媽看清我時,立刻驚呼起來。商夜不顧她驚詫的目光,將我帶到了深深的後院,扔進了一個柴房裏,他語氣冷冽:“你不是喜歡我嗎,證明給我看。”我倔強地爬起,目光定定地看著他:“好。”
為什麼以前兩小無猜的我們會變成這樣,那個櫻花樹下的青衣少年,說會永遠等我的夜哥哥去哪了?
我心中前所未有的輕鬆,很久以前我錯過太多,從現在起我要勇敢地追尋我的愛戀。夜哥哥,無論你為何會變成今天這樣,我相信自己會感動你,讓你相信我的癡戀。
我看了看柴房的環境,倒覺得這裏比許多農家好多了。一個窄小冰涼的木床上鋪了一層薄薄的被單,上麵陳列著一床灰色的被子。一個小臉的丫環推開了門,扔了一身衣物給我:“換上去幹活。”一個嚴厲的聲音斥責:“大膽,誰允許你這麼說話的。”小臉丫環立即誠惶誠恐地向門口的中年婦女賠罪。
中年婦女訓斥了她一番,揮手讓她下去了,她著看我,欲言又止。我先開口:“鄭總管,別來無恙吧。”她疑惑地詢問:“公主,這是怎麼回事?”我苦笑道:“你不該問我。”
她沉默了一會兒,眼睛似乎並沒有看向我:“一年前,相爺說公主重病送往了“廣成庵”休養,不見任何人。府裏見過公主麵的人全被換了,若那些不長眼的奴才衝撞了公主,還請恕罪,我會尋機會跟相爺說的,請公主耐心等待。”
她的聲音祥和慈愛,恍若母親般的親切,我笑了笑:“多謝你了。”她歎了口氣離開。我平靜地換上了那小丫環扔的衣裳,藍底碎花的衣衫倒也柔和可人。
光額頭滿麵油光的男人睥睨吩咐:“你今天的工作是挑滿外麵的水缸,劈好明天要用的柴,幹完活到廚房吃飯。勤快點,相府可不是一般小戶人家,出了事誰也擔不起。”
我答應了,拎了一個木桶出了門,暗想這可比高台陽吩咐的活少了許多,看來我還真是幹活的好手。直到斜陽西沉,我才做完了所有的工作,收好劈好的柴後,我捶捶腰向廚房尋去。
推開比較暗沉的木門,裏麵坐了幾個丫頭媽子,他們抬頭掃了我一眼後繼續低頭吃飯。一個臉色有些蒼白也身著藍底碎花的女孩向我羞澀一笑,為我盛好飯詢問:“你也是新來的吧?”
我點點頭,埋頭吃起飯,女孩赧色道:“我叫阿柳,也沒來多久。我們雖是粗使丫頭,但待遇已經很好了。”我停下手中的筷子,有些遲疑地問:“粗使丫頭?”一個腰板粗壯的婦女尖著嗓門:“哼,你還以為是來做什麼的?能侍候各位夫人的才被稱為大丫頭,她們可比一般小戶人家的小姐還好,說不定哪天被相爺看上也是可能的。那個清水夫人不就是跟了個好主子麼,飛上了枝頭作鳳凰。”
我手一鬆摔下了土碗,立刻引來了各位丫頭媽子的目光,阿柳擔憂地詢問:“沒事吧?”
我搖搖頭,手腳迅速地收拾好殘局,裝作不經意地引那媽子的話,她果然尖起嗓音準備先擺自己的博學。
鄭總管低沉了眉眼走進來,打斷了她的嚷嚷:“敢在背後議論各位主子,是嫌相府規矩太鬆散了麼?”待鄭媽媽離去後,飯桌上噤了聲,任我如何試探也換不出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