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程一扭頭,臉上怒氣未消:“臣不敢。”
“朕說了會給你一個交代,你還鬧!”
樊程不說話,隻瞪著秦挽。
“樊將軍隻是護妹心切,還請皇上諒解。”李瑤笑著走來。“這幾天臣妾對純嬪中毒一事,有所疑慮,特意查看了出事時純嬪吃剩的點心,發現了幾個問題。”
“哦?什麼問題?”
“穆貴人所送的點心,加了一味特別的甜粉,倘若灑上那種毒藥,恐怕純嬪是不會吃的。”
樊程一瞪眼:“為何?”
李瑤抬手,命人抱來一隻可愛的小狗,將秦挽做的點心給它吃,豈料小狗舔了一口,便轉過頭,再也不碰。
“我的狗兒什麼都喜歡吃,唯獨不吃苦味的東西。”
穆夜寒挑眉:“你的意思是,這點心是苦的?”
“沒錯,臣妾無意中發現狗兒不吃,便命人試吃了一點,確是苦的。樊將軍如果不信,可以嚐嚐,一點點是沒關係的。”
樊程將信將疑的吃了一點,立刻吐了出來。
“倘若穆貴人不知此故,在自己點心裏下藥,純嬪也絕不會吃得隻剩這麼幾塊。再者,恐怕大家都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穆貴人孤身一人在宮中,伺候她的宮女太監都是臨時配給她的,那藥又不常見,她從何處得來而不被人知呢?總不可能是她身邊的巧梅、清雅幫她拿到的吧?她們……可是皇上特意撥給穆貴人的。”李瑤重重的咬準“特意”二字。在場的人皆沉默,各自心裏有數。
秦挽暗道: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不過,她為何要幫我?
聞訊而來的蕭詩語、迎貴妃、靜嬪、蘭貴人等聽到這話,臉上表情各異。
樊程道:“不是她,那是誰?”
李瑤一笑,看向蘭貴人:“當時不是還有人送點心去麼?”
蘭貴人臉色一變:“不是我,我與純嬪是好姐妹,怎麼如此害她?”
“我說過,這後宮中,最不可能有的,便是這‘姐妹’之情。”李瑤冷笑,命人端來蘭貴人送的點心,上麵隻剩兩塊了。
“純嬪孕後,最喜吃酸,所以,你做的點心,非常酸,令純嬪停不下嘴。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定是在最上麵的幾塊點心下了很重的藥,如此吃剩下的這些,便不會被人查出有問題。”
蘭貴人臉色瞬變:“沒有,我沒有!”
樊程大怒,上前喝道:“是不是你?”
“不,不是,不是我!玉貴妃娘娘,這都是你瞎猜的,你有何證據?”
“證據?”李瑤微微轉眸,淡淡道,“聽純嬪的宮女說,你是最晚出那間屋子的,是不是趁機往穆貴人的點心上撒藥?”
“不是!當時我的衣服被什麼東西勾住了,我在裏麵整理,這件事純嬪和穆貴人都知道的,後來她們還進來等我了!”
李瑤冷笑:“有這麼巧?話說出事前幾天,我好像看到你和靜嬪在一起說話。”
靜嬪一怔:“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下藥這事若說是蘭貴人自己的意思,恐怕她還沒有這個膽,若是有人指使……”
靜嬪皺了皺眉:“娘娘,這話可要有憑據,嬪妾與蘭貴人說說話聊聊天,難道也不可以?”
“當然可以,隻不過純嬪出事前,你與蘭貴人來往太密切了吧?”
“玉貴妃這麼一說,本宮倒想起一事。”未等靜嬪開口解釋,蕭詩語說,“純嬪出事前兩天,靜嬪身邊的宮女茜兒曾出宮過,對麼?”
“是。”靜嬪暗自握緊衣袖,“她家裏出事了,所以求了嬪妾一天的假,出宮。”
“哦?是這樣啊?”蕭詩語眯了眯眼,“皇上,純嬪中毒一事,疑點頗多,還請皇上徹查。”
“朕會的。”穆夜寒深深看了眼靜嬪,眸光幽暗。
經此一事,穆夜寒心下猜到了**分,目標鎖定,自然線索很快就有了。那茜兒出宮,根本是去拿藥,一切,確如李瑤所言。隨後,靜嬪降為貴人,與蘭貴人一同被打入冷宮。彼時,風行雲來了,在他的醫治下,純嬪逐漸好轉,胎兒也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