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思瑤抹變色藥粉同時,也抹了給左掌心解色藥粉。所以,雲思瑤左掌心,呈現的是正常色澤。
食指撩玩腮邊一縷秀發,雲思瑤含笑的眸光,掃向赫連霓裳與五名侍衛,問道:“鐵證如山,還想抵賴麼?”
雲思瑤笑音落下的一瞬,壓抑住驚駭心緒的五名侍衛,身影忽然如電般一閃,各自抓起一根九節鞭。
五名侍衛雙拳一握,渾厚內力傾掌而出,九節鞭就仿佛從未存在過似的,於侍衛掌間消失無影。
“呀--”九節鞭遭毀之際,端木旭嘴角一抽,食指戳點五名侍衛,一臉鄙夷表情:“居然毀滅證據?你們太無恥,太卑鄙了!”
以雲思瑤的聰明,豈會猜不到毀鞭一幕?而,以雲思瑤本領,若有心阻攔,五名侍衛毀鞭陰謀,又怎會輕易得逞?
既然如此,雲思瑤為何不阻攔?因為--
食指點一點桌麵,又點一點侍衛雙手,雲思瑤笑語:“善意提醒幾句,若要銷毀證據,僅摧滅九節鞭,那是不夠完美的。還要摧滅桌麵,以及摧滅兩隻手。尤其關鍵的是……”
拉長話音的雲思瑤,縮回白皙食指,繼續說道:“隻撕掉掌皮,沒用的。因為,藥粉已入肉滲骨,必須剁掉整隻手,令其粉碎成末,才能完美銷毀證據。”
雲思瑤為何“善意”提醒?原因很簡單,她不怕證據被毀!
證據,本來就是她造的。她能造出一個證據,自然也能造出一堆證據。譬如說:令侍衛衣裳變色,令侍衛從頭到腳變色。
瞅一眼桌麵,九節鞭擺放過的位置,五條形似彩虹圖紋;又瞅一眼雙掌,由於用力握過九節鞭,從而留下的彩虹圖紋。
五名侍衛雙臂垂落,腦袋頹廢耷拉,恍然大悟。
難怪他們毀鞭滅證據時,雲思瑤沒有一絲阻攔,也未露一絲緊張表情,隻是笑而不語。原來……
她,根本不怕鞭毀。因為,鞭子毀了無用,證據依然存在!證據就在白玉桌麵,以及他們的兩掌間。
摧毀九節鞭,可以!摧毀白玉桌麵,也可以!但是,親手摧毀自己的兩掌,他們沒那個勇氣啊!
這一刻,侍衛們並不知道,即便能狠心,摧毀兩掌。等待他們的,還有無法狠心,親手摧毀自身一幕戲。
侍衛們倘若知道,對於是否摧毀兩掌,連一絲猶豫都不會產生。
證據確鑿,無從抵賴,赫連霓裳幹脆一拍桌麵,臉色猙獰的怒吼:“雲思瑤,即便本宮有殺你之心,你又能拿本宮怎樣?本宮乃南耀公主,你動一下本宮試試?”
“被殺手索命的我,一絲怒氣沒有。公主這個買凶殺人者,倒是怒氣衝天?生活這一出戲,真是越來越離譜,離譜到我都不知該如何演了。”
“其實,我也沒想怎樣啊,踏入琉璃亭前,我不是說的很清楚,公主想要我的命,我便成人之美,主動送上門,讓公主將我碎屍萬段麼?”
不待赫連霓裳說話,掏出一把匕首的雲思瑤,補充未完話語:“公主有刀嗎?沒有,我可以借你!不過,善意提醒幾句,我這個人,雖不怕死,卻很怕疼。一旦疼痛纏身,我理智便會徹底的瓦解。所以……”
轉一轉匕首,雲思繼續說道:“公主將我碎屍萬段時,動作最好輕一點,輕到讓我感覺不到一絲疼。否則,我怕理智瓦解,會更快一步,先把公主碎屍萬段了。”
“善意”提醒完,白皙指尖一彈,匕首拋送赫連霓裳桌前,雲思瑤道:“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公主可以拿刀,將我碎屍萬段了。”
將雲思瑤碎屍萬段,赫連霓裳想嗎?想,做夢都想!
但,聽似善意提醒,實則飽含恐嚇的話語,隨風鑽入赫連霓裳雙耳,她敢拿刀,將雲思瑤碎屍萬段嗎?敢,那就出鬼了!
尖長十指嵌入手心,鮮血如溪緩冒的赫連霓裳,唇中擠出的四個字,顫抖十足:“雲思瑤,你--”
“怎麼?公主改變心意,不想將我碎屍萬段了?既然如此,我很樂意配合一下公主,改變難得成人之美的君子風,恢複原本作風。”
取回匕首,送入粉袖內,雲思瑤從椅間起身,玉眸笑意褪去,寒氣彌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犯我一尺,我還人百丈!”
語畢--
銀光刺目一閃,頸子遭鏈纏勒,鮮血如紅泉而噴的赫連霓裳,身軀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飛,撞向了其中一根亭柱。
“啊--”
隨著一聲淒厲音奏響,刺目銀光又是一陣閃。
重重撞柱的赫連霓裳,不僅頸子遭鏈纏勒,身軀猶如五花大綁般,被長鏈圈鎖亭柱間。其四肢,更被四把玄冰鐵匕首,鋒利無比的刀刃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