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捆枯枝,丟入竹竿搭成的三角架底端,令篝火更旺。
待到熱煙嫋嫋,沸水翻騰鐵鍋,曲弦歌道:“水已經開了,裝入壺,送去給鑿路的人喝。”
“是,主子。”
琴瑟門四位護法,木瓢當即取離腰間,置入滾燙的鐵鍋裏,連續舀出沸水,灌進壺內。
灌水完畢,四位護法站起身,去往了山腳左側,為一眾辛苦開鑿絕壁的人,送上解渴熱水。
搬抬木桶,涼水倒入鐵鍋,曲弦歌添柴加火,繼續煮水……
另外一處篝火前,盤膝而坐,鐵棍輕撥枯枝,令火勢呈均勻狀的雲隱華,正在熬糯米粥。
歪頭,瞅一眼香味輕飄,卻不見熟的糯米,端木旭問:“隱華哥哥,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喝粥?”
鐵棍擱置腿側,蓋上鍋蓋,雲隱華回:“快了,最多一刻鍾。”
“哦。”
得知還有一刻鍾,才能喝到香香的糯米粥,端木旭右臂一伸,拎起小竹簍,放在兩膝交接處。
小竹簍內,擺著一堆野果。
這一堆野果,乃悄彈百隻聖水蠱,卻發現蠱毒,無法控製煙毒之後,端木旭跑去遠方摘的。
抓起一顆野果,吧唧咬一口。
“嘶--”倒抽一口冷氣兒,眉頭擰皺成千年樹皮,端木旭的齜牙咧嘴動作,足見野果有多酸。
野果丟回竹簍,重取一顆,繼續咬。
果肉入唇,端木旭雙肩一顫。毫無疑問,這第二顆野果,比之第一顆野果,更令端木旭酸疼大牙。
第二顆野果,依舊丟回竹簍。
抓起第三顆野果,酸味滲透牙根的端木旭,以一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毅力,又是吧唧一咬。
“嘶--”接二連三的酸澀,令猛抽冷氣的端木旭,一張俊美容顏,幾乎成了扭曲狀。
左側,瞅見某娃被野果摧殘,一臉的受虐相,啼笑皆非的雲皓軒,伸手拍了一拍端木旭後背。
“傻孩子,酸果難以入口,就甭吃了。支撐一會兒,等到糯米粥熬好,咱們喝香粥。”
敬如親父,很聽伯伯話的端木旭,這回卻一反常態兒,對雲皓軒說的“甭吃了”,置若罔聞。
手入竹簍,堅持自虐的端木旭,繼續取果啃咬。
“嘻嘻,終於找到一顆甜的了!”
直到,第九顆野果丟回竹簍內,第十顆野果咬入口中,端木旭秀唇一咧,綻出了一抹愉悅笑意。
經過一番自虐,好不容易覓到一顆甜果子。可是,爛笑渲染臉龐的端木旭,卻沒有自己吃。
“伯伯,你一定餓了吧?給--”
胳膊一伸,甜果塞入雲皓軒手中,端木旭道:“糯米粥熬好前,伯伯先吃一顆甜果,墊墊肚子。”
低頭,盯望掌間甜果,雲皓軒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料到,某娃不停的尋找甜果子,竟是給他充饑。
“伯伯,放心吃吧。九日沒騙你,這一顆果子真的很甜。”
笑嘻嘻的說完,端木旭五指探入小竹簍內,撈起先前丟棄的酸果,吧唧吧唧啃咬了起來。
野果觸掌,溫度冷的。
女兒身陷魔窟,處境堪虞。如坐針氈的雲皓軒,感覺拂麵的晚風,亦涼如霜、冷似冰。
可,端木旭的赤子情,卻令雙眸淚花隱閃,垂首食果的雲皓軒,頓覺這冰冷的夜色,添了一絲暖意……
又一處篝火前,竹竿搭成的三角架間,串著一排排鯽魚。
鯽魚尚未烤熟,饑腸轆轆的納蘭錦,手執著禦林軍帶來的酒壺,一邊以酒充饑,一邊借酒暖胃。
壺中醇酒,約莫喝了一半,納蘭錦胳膊肘子一彎,將酒壺送到了身右側,鳳離歡眼前。
“焰帝,夜深風寒,你也喝點兒酒,暖一暖胃吧?”
“謝了。”
納蘭錦的善意,鳳離歡沒有拒絕。輕謝一聲,他接過酒壺,表麵上以酒暖胃,實則借酒消愁。
鳳離歡對麵,穆吟風正淺垂首,輕轉竹片,緩烤鯽魚。
須臾,魚香彌漫,灑落些許碎鹽,穆吟風道:“主子,鯽魚快烤熟了,屬下去拿筷子、瓷碟。”
語畢,穆吟風站起身,準備去往幽冥六長老處,拿取用餐的筷子、瓷碟。
而,穆吟風抬足的一瞬間,回旋的晚風中,除了劈山鑿路的噪音,忽然多出一抹嗡嗡聲。
這突如其來的嗡嗡聲,令雙耳猛動的穆吟風,想忽略都困難。
抬頭,循音而望,穆吟風往後連退三步,口耳眼鼻齊抽,聲如洪鍾的驚呼:“我的媽呀,什麼狀況?”
同一時間,嗡嗡聲入耳,其他抬頭而望的人,亦駭的從地麵跳起。
與穆吟風一樣,口耳眼鼻皆抽,循音而望的眾人,齊聲高呼:“天哪,那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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