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真會說話。”顧然沒好氣。
“陳珂,不如我們先下去,顧然停好車讓他自己來找我們。”蘇晴道。
“還是一起等吧。”陳珂是有良心,不像某些人空有一顆能讓監視器跳出心電圖的心,卻不是‘良性’的。
三人的手機同時響了。
顧然拿起來一看:“飛行棋?”
何傾顏邀請他們加入一局酣暢淋漓的飛行棋大戰。
反正也是堵車,還是那種裏麵的車不走,後車隻能在停車場外乖乖等著的堵法,顧然也不擔心玩手機被搶位置。
【固然如此進入房間】
【晴進入房間】
【王可可進入房間】
“六呢?這骰子為什麼沒有六?”
“我剛出門,別撞我!”
“怎麼可以連續飛?”
“有本事放我出去!”
“你怎麼盯著我撞?”
足足在飛行棋中戰鬥了四十多分鍾,才終於輪到他們進入停車場,運氣比較好,他們兩輛車一起進去的。
露天的停車場,一下車,瞬間覺得空氣清新了起來。
待在狹窄的車內,那麼點空氣,不知道被顧然、蘇晴、陳珂吸進肺部,輪番榨了多少次。
{望月角}是一塊沙灘,椰樹成林,林間是一張張桌子和沙發似的椅子。
椰樹與椰樹之間,懸掛有星星似的彩燈,而每張桌子的正上方,是一顆月球形狀的大彩燈。
月球也不全是圓形,新月、娥眉月、上弦月、盈凸、滿月都有。
一走進椰樹林,抬頭一看,仿佛來到星空中。
“好漂亮的地方。”陳珂下意識拿出手機拍照。
有專門供拍照的空曠地帶,略顯幽暗的椰林,隻有星光點點,美輪美奐。
“點菜,多來點生蠔。”何傾顏說。
點好菜,她又說:“趁菜沒上來,再來一把飛行棋!”
飛行棋無需理會規則。
規則本來就簡單,還是在小程序上玩,更不用理會規則,肯定犯不了規。
雖說骰子無法控製,可一共四枚棋子,走哪一枚還是需要一點腦子的,彼此撞機的趣味更是大得無法想象。
等菜上來,遊戲才算結束。
送菜的女服務員很瘦,通過T恤甚至能看見她的肋骨,四人都看著她。
“您好,這是你們的生蠔。”女服務員說。
“謝謝。”顧然道。
服務員走後,蘇晴對顧然說:“你不問問她有沒有厭食症?”
隻需要通過短暫的觀察,四位心理醫生就看出這位女服務員有厭食症傾向。
“因為我牢記,開的殯儀館不能隨便問候他人健康。”顧然說。
“說的好,來,吃生蠔,旗杆豎得高高的!”何傾顏喂食似的將一個生蠔遞到他嘴邊。
幸好這家店客人與客人之間相隔較遠。
“我自己來!”
吃完飯,一邊享受甜品,一邊吹著海風時,陳珂忽然說:“今天來的病人,她的問題大概和她父母有關係。”
“大人生病,孩子吃藥。”蘇晴說,“大人不學無術,卻死盯孩子,分數低了還要打罵;大人背後說人閑話,卻要孩子有禮貌。”
“父母的教育確實很重要,比如說莊靜老師對我的教育,如春雨般潤物細無聲.”
“等一下!”何傾顏喊停,“你還沒有資格稱呼靜姨為母親吧?你得到蘇晴的許可了嗎?”
“這需要她許可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不需要嗎?”
“你們兩個在演《大話西遊》嗎?”蘇晴吸著椰汁。
她嬌嫩的嘴唇鬆開吸管,望著遠處說:“月亮出來了。”
三人循聲看去,雲層散去,皎潔的月亮懸掛在天空中,大海銀波起伏,仿佛水銀。
眼前這一幕如同異世界大門被打開,攝人心魄。
不知何時,椰林中的談話聲變得若有若無,食客們都出神地望著月亮。
“這有什麼好看的,再來一把飛行棋,我不信我拿不到第一!”何傾顏不服輸。
吃過飯,望過月,玩了兩把飛行棋,眾人便散了。
顧然開車,先送陳珂回去,再送自己回去。
終於隻剩他和蘇晴兩個人。
車內無燈,蘇晴坐在後座玩手機,纖細的身體靠在車門一角,手機的光芒映照著她清雅脫俗的臉。
顧然想起望月角這個名字。
他無聲地清了一下嗓音,開口道:“你是打算毀約?”
“什麼約?”蘇晴沒抬頭。
“周四,我們說好的,隻要我台球贏了你,我們就重新親一次.伸舌頭那種。”
蘇晴熄滅手機,整個人完全縮在黑暗中。
顧然不再開口,認真開車,該說的他已經說了,如果蘇晴不同意,他不願意也不能勉強。
車到他的出租屋,穩穩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