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車燈,他打開雙閃,坐在車上等著,沒急著下車。
“明天搬家?”蘇晴忽然說。
“明天後天都可以。”
“大後天要上班,後天不想太累,明天搬。”
“嗯。”顧然應了一聲。
他沒什麼行李,唯一的問題是找房東退押金比較麻煩。
但他隻住了兩個星期,剩下的不住了,房東應該會很樂意把押金退給他。
那一箱子跟黃書一樣不可告人的日記怎麼辦?必須盡快錄入手機。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件事的時候。
顧然看著後視鏡裏的蘇晴,隻能借助路燈看清她纖細筆直的雙腿。
“好,還是不好,你說一聲,”他道,”我沒有逼你的意思,隻是這件事我很在乎,一直沒有結果,會絆著我。”
“明天你來幫我搬家。”蘇晴說。
“我說初吻的事。”
“你幫我搬,我就答應你。”
顧然直接扭頭看向她,蘇晴卻看向窗外。
顧然很想窺探她的表情和眼睛,看她在想什麼,可惜天色太黑,看不見也看不清她的臉。
“《狼來了》的故事我們都聽過。”他試探著說。
事實上,兩人之間也已經發生過一次《狼來了》的故事。
顧然當然不知道,這是因為他急著去要監控導致的,不然當天晚上或許已經“完美”了。
蘇晴拿起手機,按住手機屏幕,對著手機說:“顧然,明天來幫我搬家,搬完家,我就和你接吻。”
她鬆開按住屏幕的手,安靜的車內空間,響起微信發送成功的提示音。
於此同時,顧然的手機發出收到微信的提示音。
“這樣行了?”蘇晴說。
“好像我逼你一樣。”顧然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難伺候。”
車內陷入死寂。
忽然,響起顧然的笑聲。
蘇晴望著窗外,月色下,也抿唇笑了。
“我走了,晚安。”顧然說。
“嗯,晚安。”
“路上開車小心。”
“要不你送我回去,然後你把車開回這裏,明天再去接我?”
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
“算了。”顧然想了想說,“明早我直接去你家,你把地址發給我。”
“嗯。”
顧然下車,沒有直接上樓,看著蘇晴坐上駕駛座,又調整座椅,最後對他瀟灑地揮揮手,踩油門離去。
等看不見車了,他才轉身上樓。
試了一下,一步邁出去能跨過六個台階!
晚上九點多,路上的車依然很多,蘇晴等著紅綠燈,忽然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是顧然發來的語音。
她點開。
“明天我準時到,你把東西都收拾好,方便我搬。”他在這裏停頓了一下,“也把嘴唇準備好,方便我親。”
蘇晴一下子笑起來。
“流氓!”
她按住語音鍵,笑道:“嗯,我都準備好。”
顧然在出租屋裏興奮得打了一套拳,洗澡的時候都在唱歌,洗完澡仔細研究了一下自己的牙齒、舌頭、嘴唇。
他“天生麗質”,牙齒整潔,智齒也混入正常牙齒中,一度讓顧然以為自己沒有智齒。
除去天生麗質,他也有好好刷牙。
鄉下衛生習慣不好,父母也不多關注,可莊靜事事都會教他。
怎麼刷牙、一天刷幾次、什麼時候刷,事無巨細地寫在信裏。
顧然對莊靜自然是言聽計從。
二十歲的顧然,牙齒白皙,背挺得筆直,雙眼視力也是5.3,從沒有哪一天忘記清洗下體。
洗完澡,他立馬把衣服洗了,海城溫度高,明早這些衣服應該就幹了,搬家的時候好收拾。
其他東西也一一收起,最終依然是一個行李箱、一個書包。
除了辦公室的那個水杯,以及桌上兩本書,他並沒有多出什麼行李。
睡前看《豬牛羊肉100種做法》,11點半準時睡覺。
隱隱約約似乎做了夢,意識即將降臨夢體時,又忽然中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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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八月十七日,周五,晴,夜。
望月角很好看,飛行棋和朋友玩很好玩,生蠔則一般。
吃完飯,送陳珂回去後,我向蘇晴說起‘完美初吻’的事。
她說:顧然,明天來幫我搬家,搬完家,我就和你接吻。
我現在已經有些分不清楚了,我到底是在乎初吻,還是想和蘇晴接吻?
如果當時在車上,和我不小心接吻的是另一個女人,我會提出‘完美初吻’的賭約嗎?
不多想了,明天要早起搬家,就此擱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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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八月十八日,周六,清晨剛醒。
昨晚差點又做夢了。
我現在害怕做夢,因為我分不清是清醒夢,還是黑龍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