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些無能的家夥……不過,我想他們應該不敢吭氣才對。既然無盡等人失蹤,我們又平安無事地回來,剩下的人應該也猜得出發生了什麼事才對。以禍蛇黨成員身分被捕鐵定難逃死罪的那些人如果還敢違抗我,接下來他們也無路可走。這樣一來,說不定死心塌地跟著我還可能有救。」
璐璐潔眯起眼睛冷笑道。不過,她隨即又以哀傷的表情歎了口氣,俯瞰跟在馬匹邊的瑪啾。
「……仔細想想,跟在我身邊也很久了吧。」
「啊……?」
「我是說你啊……已經離開親人有三年了吧。」
「璐璐潔大人也一樣離國三年了。」
「我跟你不同,你還是個孩子啊。」
「我跟我的雙親都認為,能侍奉璐璐潔大人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是嗎……」
璐璐潔看著星光黯淡的夜空說道:
「希望能在冬天之前……順利回國。」
「——對了,今天龍童怎麼沒有回來?」
今天武術院的晚餐菜色有:雞肉喬麥麵、韭菜鮮蝦包、水煮山菜,以及豬血糕。
原本在大食堂享用晚餐時,這群同學就習慣坐在一起吃。今晚白海也是一邊呼嚕呼嚕地吸著麵條,一邊對琥珀問道。
「那家夥有事出去了。」
琥珀用筷子指了指龍童空蕩蕩的座位,若無其事地答道。不過,這也不算是說謊,龍童真的有要緊的事必須處理。
「說到有事出門啊。」
陣回頭瞄了後麵的紅科座位一眼後,不懷好意地對琥珀笑道:
「琥珀,你這小子今天跟華紗去哪裏玩啦?」
「噗喔!」
——有人不小心被食物嗆了一下,不過那並非琥珀,而是白海。
「你、你這家——」
「髒死了,白海,不要亂噴東西。」
「用、用不著你管!對、對了琥珀,你到底跟華紗一起去哪裏啊?」
「就是說啊!沒想到連全校最為遲鈍的你,都開始跟正常男人一樣了,不是嗎?」
「嘎?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別裝蒜!你今天的確有跟華紗一起出門吧?」
「拜托……我要去哪裏做什麼事是我的自由吧!」
琥珀剛才被隔壁位子上的烈用手肘頂了頂,忍不住皺起眉頭抱怨道。
「——況且,跟華紗一起出去的人其實是龍童喔?我隻是剛好跟她一起回武術院而已。」
陣聽了琥珀的辯解,一臉驚訝地拋下筷子。烈也狐疑地歪著腦袋。
「我從以前就一直搞不懂……你們三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嘎?」
「就是你跟華紗,還有龍童啊?」
「哪有怎樣……很正常啊。」
「……沒救了,這家夥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白海等人相互對看了一眼,誇張地聳聳肩。琥珀雖然完全無法理解白海他們在失望什麼,不過卻對那句「沒救了」很感冒。
「我哪裏沒救了?你們到底在胡扯什麼!」
「呃——打架你確實很厲害沒錯,不過連自己哪裏沒救都搞不懂的話,那真的是沒資格當男人羅?」
「吵死了!你就不能說得更具體一點嘛!」
「喂,住手吧,琥珀。」
眼見琥珀又要憤怒地站起身,旁邊突然有個冷靜的聲音說道。
「——啊,是龍童。」
跟平常練習武術的態度剛好相反,隻要一聽到開飯就會拔腿狂奔,瞬間將碗裏食物殲滅大半的明寶,察覺龍童出現在大食堂後,發出有些遺憾的聲音。大概是因為假如龍童一直沒出現的話,他就可以自做主張地把龍童那份晚餐順便送進肚子了。
龍童將手放在餐桌上,首先麵露苦笑地對明寶說道:
「你想吃我的份就吃吧,明寶。」
「耶?真、真的嗎?」
「我在外頭已經吃過一點東西了。」
「謝、謝謝你,龍童!」
既然當事人已經允許,明寶立刻將手伸向龍童的薔麥麵。
「琥珀,我先回寢室等你。」
「喔。」
龍童對好友便了個眼色後,走向紅科的座位,將某樣東西交給華紗後才離開食堂。
「……你剛才說是龍童約華紗出去吧?」
白海把自己討厭的山菜夾到明寶已經朝天的大碗中,同時改口問道。
「難道龍童喜歡華紗那種類型的?」
「不可能吧。」
琥珀雖然立即否定,但胸口中卻有一種難以解釋的微微刺痛感。白海所說的話絕非事實,身為龍童好友的自己再清楚也不過了。不過即使如此,被某人提及這種事後,他還是無法一笑置之,反而有種難以釋懷的複雜感受。
「真的不可能嗎?」
把山菜推給明寶,卻將韭菜鮮蝦包從明寶麵前搶來並塞入口中的白海,望著紅科那邊被珊珊等人不知是羨慕還是尋開心的華紗,露出得意的表情說道:
「搞不好喔……龍童說不定對美女已經看膩了?那種沒有女人味的男人婆反而比較新鮮……不是嗎?」
「喂,你最好別在華紗麵前提沒有女人味這種事,不然鐵定會被她用彈弓打得青一塊紫一塊。」
「可是,她沒有女人味這點是不爭的事實嘛。」
琥珀想起下午從化妝品店返回途中,差點被華紗的旋風腳踢中一事,忍不住哼了一聲。
「——總之,龍童是不可能看上華紗的。龍童已經有不可取代的另一個對象了。」
「耶!什麼,你知道是誰嗎?」
「快告訴我們嘛!如果紅科那些女生們明白這點,應該會早一點對龍童死心吧。到時候我們說不定就有機會被看上了!」
「……說真的,我還是搞不懂你們為何那麼想跟女人在一起。」
琥珀喝乾味道清淡的粗茶後,從位子站起身。
這世上能讓龍童念念不忘的女性,隻有他的母親瑠珠而已。不過琥珀卻一點也不想向白海等人說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