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鬆始終放心不下蕭不憶,有了這幾日緩和,他倒是正好派人將蕭不憶接到身邊來。
這些時日,蘇慕鬆雖然四處奔忙,但也沒忘了留意雲州的消息,時不時總要派人給王崢送去點東西,好讓他知道妻兒的近況。
這一日,王崢收到的卻是一隻簾鉤,正是他家馬車上的物件。和簾鉤一起的還有一封信件,一隻錦盒,信是給他的,錦盒則是讓他轉交給蕭洛塵的。
王崢拆開寫給自己的那封,隻見上麵寫到
“遙聞尊夫人將攜令郎北上邕京團聚,念與將軍之舊宜,將托友人一路看顧。自雲州至京都沿途有山寨一十三,水寨十一,自當各盡地主之誼。然天寒路險,若尊夫人留守雲州,亦不為失明智之舉。”
王崢氣急,將信紙撕得粉碎。
因不想受蘇慕鬆鉗製,王崢讓家中細查了婢仆底細,稍有可疑的便都逐出府去,但是蘇慕鬆依舊能將他家中的消息源源不斷的送來。
王崢實在沒有辦法,隻得讓夫人帶著兒子來邕京城,但是才出了雲州城,馬車便發生了意外。雖說沒有傷到人,但終歸是驚嚇一場。
如今看來,那不是意外,而是蘇慕鬆給的警誡。
且依照蘇慕鬆信上所說,若王崢妻兒再繼續北上,那這一路是不得太平了,誰能保證他們能毫發無損的從二十多個山賊水匪的地盤安然無恙的經過呢?
王崢不敢冒這個險,因而隻得派人通知自家夫人,回到雲州城去。
打開那隻錦盒,裏麵則是一尊金剛玉雕琢的小像,還有一張疊好的信紙。王崢將將想拿起玉像砸個粉碎,卻猶豫了一下,還是先攤開了信紙
“你怎樣對待這玉像,我便怎樣對待尊夫人。你知道,我看得到的。”
一瞬間,王崢隻覺得頭皮發麻,而後便是盛怒,拔出配劍,將房中一應器具砍了個七零八落。
這些年,他何曾受過這樣的威脅。
冷靜過後,王崢叫來了隨從,吩咐他乘著夜色悄悄離開,去邕京,找一個人,取一物。對於蘇慕鬆他是鞭長莫及,但蕭洛塵卻是近在咫尺的。
收到蘇慕鬆送來的玉像,蕭洛塵便知道,王崢怕是被蘇慕鬆挾製得死死的,否則也不會乖乖將這玉像完好無損的送到他手中。
一路之上,跟在押送隊伍之後的青竹寨眾交替使用哨笛和旗語向蕭洛塵傳遞消息,然而自駐紮在驛站以後,蕭洛塵便被從囚籠中挪進了驛站裏,消息的傳遞便斷掉了。
先前蕭洛塵隱約似乎看到鐵山和蕭不憶也混跡在那跟在押送隊伍後的幫眾之中,心中不由得擔心起來。
當日他在西洲被捕時,寧楨也在的,依照蘇慕鬆的行事風格,應當會讓寧楨不要告訴蕭不憶他被捕一事,或許還會讓人將蕭不憶送去萬花堡避禍。
然而,蕭不憶卻出現在了這裏,反倒是寧楨不見了蹤影,這讓他不禁懷疑是否出現了什麼變故。
這夜,子時前後,蕭洛塵因苦惱與外界消息隔絕而輾轉反側,突然間聽到窗戶被拉開的聲音,他不動聲色,暗中戒備,眼睛卻是直盯著窗口,留意著窗口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