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是為什麼要故意把自己打扮得這麼俗氣,可是他大概不知道,自己這樣弄巧成拙的掩飾,反而讓他的貴氣無所藏匿。
“你是誰?”
“我?我?嗬嗬,我不是介紹過了嗎?我姓賈。”
“不,我不是問你姓什麼,我隻是問你,你是誰?”
這回他稍微思考了一下,“我是這家店的掌櫃,賈生。”
“我沒有問你,你擁有什麼,或者姓名是什麼,那都隻是個象征或者代表。我隻是問你,你是誰?”
“……我?我是……我是誰?”
“嗬嗬,算了算了,當我沒問吧。隻是想要逗逗你罷了。”
賈生看了我一眼,隨即笑了笑,“你真是有意思。”
“嗯?”
“沒什麼。我是誰?……嗬嗬,好個‘我是誰’……”
“你傻了啊?”
“……”
“哈哈……”
“……我很好笑嗎?”
“不啊,不是很好笑,是非常好笑,哈哈……”
“……”
我們聊了很多話,什麼都談,賈生好像到過這個世界的許多國家,他告訴我,易城——是座不祥之城。我感覺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話最多的一天,除了逆鱗以外,賈生似乎是我第一個想要去相信的人。
白天的不愉快,似乎不僅沒有讓我對他產生什麼偏見,反而讓我覺得他很好,那個時候,吐的不可抑製的壞葉——我的兄長,和一點惡意也看不出賈生,形成了那麼強烈的對比。
“歡行,你又到底是誰?……”
“啊?”
“沒什麼,夜深了。”
“嗯,有些冷了。”
“鬆子——”我張口剛喊出,賈生就捂住了我的嘴。
“那老人家應該睡著了吧。”
“你怎麼知道,燈都還亮著呢。”我白了那家夥一眼。
“你聽——”
我豎起耳朵聽了聽,果然,那個此起彼伏的鼾聲,除了鬆子,不做第二人想。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送你回去吧。”
不等我假意拒絕。賈生一手伸到了我彎曲的膝下,一手樓住了我的腰,就那麼把我抱了起來,弄了我一個措手不及,我下意識的把手環在了他的頸上。他的胸膛,很是溫暖。
我靜靜地靠在他的身上,動也不動。
“你很輕啊。”
他把我放在了鬆子的旁邊,然後吹滅了油燈。我知道他站在那裏,始終沒有退出去。
“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說著,他就退出了房間。
看著他即將離去的身影,“你讓我覺得很熟悉……”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那個身影分明頓了一下,然後迅速地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