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已經紛紛揚揚地持續了七個多月,整個麼歌城都人心惶惶。雖然封鄂國本就是個終日被冰雪覆蓋的國家,但在國都麼歌,持續七個月的暴風雪雪,卻是相當罕見的。麼歌城內儲備的物資,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當然,這一切異狀,都不會影響到這麼歌城內最讓人忌憚的勢力——藥王穀。
藥王穀原是一個極小的河穀,但這小小的河穀卻是冰雪覆蓋的封鄂國土上唯一一個會有春日景象的所在。自五百年前,藥王賈華佗帶著一眾門人來到這裏,世代繁衍,也就成了藥王穀。
藥王穀不僅是封鄂國唯一的綠地,也是最佳的觀星台。
是夜,夜空晴朗,星雲密布。由於這持續了大半年的暴風雪,饒是在這藥王穀中,到了夜晚,風也竟漸漸有了些許寒意。
在這藥王穀的藥王河兩岸是全然不同的景色,那右岸是一片荒涼,隻有些生長得畸形的怪樹和嶙峋山石;而在那左岸上,一華衣女子,長發分揚地站在那左岸的峭壁邊沿,琉璃色的廣袖隨寒風鼓舞。女子五官很是精致,眉宇間卻更見堅毅,身形修長,卻絲毫不見柔弱之感。
“重哥哥,你的願望,清兒一定會幫你實現的……”
聲音低沉悅耳非常,在這靜謐夜色中,卻有種幽苦的味道。
那女子怔怔地站在那峭壁之山,又呆立了半晌,眼見著淚水又將不禁滑落,這才拂袖翩然轉身飛躍。那窈窕身影在那重重密林之中閃了幾閃,便不見了蹤跡。
我望著那女子離去的方向,好半晌才不禁出聲問一旁的賈生,“那女子是你們藥王穀的人麼?她看上去很悲傷呐……”
可那賈生卻仿佛完全沒有聽見我的言語一般,隻是呆呆地凝望那女子離去的方向,不作任何反應。我隻以為是這家夥又被女子的姣好容顏迷了心竅,頓時覺得心中有股火焰在上躥,遂瞪了瞪那呆子,便又退回了馬車上。
江傳正坐在馬車旁的一棵樹下,他的身邊,躺著那個從冰原上被我們救起的女子。那女子自進穀以來,服了賈生也不知是什麼丹藥,身體不再那麼灼烈了,隻是那女子始終昏迷,這也讓我們始終無法知道她是如何中了那炙草之毒。
想到那丹藥的神奇,我不禁有些惱怒,“我真不明白,若這丹藥如此好用,他為何不先就讓這女子服下呢!”說著,我一屁股也在那樹下坐了下來,那女子便躺在了我和江傳之間。
江傳本一直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綠裳女子,見我對他主子牢騷,立刻替他那主子爭辯道,“易家小姐,怕是不知那丹藥的珍貴。那丹藥能治百病、避百毒,主人肯將那丹藥白白送給這素不相識的女子,可見主人其心可善!”
“是吧是吧,他既是醫者,濟世救人本就是他該當做的。”
“話可不是這麼講,雖然我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請求主人救了這些陌路人。但主人像這般慷慨到還是頭一次……”
我低頭盈盈一笑,“瞧你緊張的,我是說著玩的。你看看,也不知剛才那崖上的女子,是不是你們藥王穀的人,看上去好生惹人憐惜,你那主子在那可傾心了好半天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