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夜大雨之後,已是整整七日,江傳看著日日守在歡行的賈生,也不知道問了多少次同樣的問題,“主人,易姑娘她……真的沒事了嗎?”
“怎麼?你還懷疑你主人我的能力不成?”說話間,不缺調笑的語氣。正是賈生。
“那為何?”
賈生無奈道,“……這我也說不清。”
“……”
“那個時候,我隻是突然發現,歡行身上燃燒的火焰是藍紫色的而已,眾所周知,藍紫色火焰,隻有一種可能……”
“主人是說……”
“沒錯,就是詛咒。”賈生不禁撇了撇嘴角,“當時,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歡行的身體狀態,和浴火陣的種種情況。我猜想浴火陣雖然被他人用外力破壞,而後又這樣重新由歡行的身體複發出來,必然是那浴火陣的陣眼被暫時隱匿在了她的體內。我原先一直在困擾的就是那陣眼究竟是隱藏在了她身體位置,如果能知道,就要好辦很多了。”
“那跟那詛咒有什麼關係?”
賈生道,“那關係可就大了,如果不是因為那詛咒,我恐怕直到看著她眼睜睜在我麵前死去,也什麼都做不了。唉……也多虧了那個刺客。如果不是那個刺客凶器上帶有的詛咒效果,我也不會想到那個可能。”
“主人,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啊!”江傳鬱悶地擾擾頭。
“哎!這麼說吧,那凶器刺入了歡行的體內,而那凶器的詛咒又是為什麼會在歡行體內爆發?”
江傳仔細地沉吟了一會道,“不是因為破了皮嗎?難道是皮膚?……不對啊……”
“破皮你個頭!我……你讓我怎麼說你啊江傳,你武功了得,怎麼就……唉!你總該知道那浴火陣的火焰原來的色彩是什麼顏色吧?”
江傳小雞啄米般地點了點頭,“紅色!”
“如果你連這都不知道,我就……咳咳,可是,因為那凶器傷了歡行,由血液使她受到了那凶器的詛咒,而明明應該是紅色的火焰由她身體中爆發出來時,卻產生了變異……所以我才想到那陣眼正是藏匿於她的血液之中!如果不是藏在血液中,又怎麼會產生那樣的變異。我記得很清楚,在藥王穀過去的記載中,再次爆發的火焰,原本絕對應該是紅色的!絕對沒有藍紫色的先例!”
“嗬嗬,”江傳傻嗬嗬地一笑,“主人,你真厲害……這樣都能想到。”
“咳咳,這些話就不用多說了。不過我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到最危急的時候才想到,我真怕當時就來不及了。匆匆忙忙地替她放血。不過也幸虧了穀中的人一起努力,讓她不僅可以在風雨台上接受最純淨的夜氣,巫術的效果下,也令她可以在被放光了所有血液後,經過短暫的抽空階段,重新迅速生成新的血液。”
“你也累壞了,這都七天了,你一直守在這裏也不是看法呀。聽屬下大膽一言,夫人已經來請過好幾次了,表小姐幾次想來,都被屬下們攔著沒讓進。”
賈生笑冷一聲,嚇了江傳一跳,“那兩個王姓女人。以後就算我不在,你也替我多看著歡行,這藥王穀裏不大太平,總有幾個無聊的人,巴不得掀起什麼風浪來才好。”
江傳不敢再言其他,值得噤聲稱是,默默陪侍一旁。
“江傳,你再去看看藥好了沒。”
“是。”
等江傳退出屋子,賈生迫不及待地坐到床邊,看著床上憔悴的人,不禁有些傷神,“我跟江傳那小子說的好聽,可是心裏究竟有幾分把握,我也說不清啊說不清。我總以為自己的計算是正確的,可是你為什麼還不行呢?”
賈生的聲音很輕,斷斷續續地說著,黑寶石一樣的眼睛盯視著床上的某人。床上的歡行,整個頭部幾乎完全被紗布包裹住,其實在那錦緞棉被下的身體,同樣也是被厚厚的紗布嚴嚴實實地包裹住的。那夜的雨那麼大,卻一點也熄不了那藍紫色的火焰,那火就想可以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