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由最初的驚訝過後快速穩定下來,她抬眼看向阿娘,輕聲詢問:“阿娘,你的意見呢?”
她是家中長姐,不是幺妹,她的婚事關乎家裏整個弟弟妹妹們,她若不嫁,影響的也是所有的弟弟妹妹們。
何況她知曉自己,她喜歡孩子,對於成婚並不排斥。
水清聽到問她的意見,思索了會將昨晚對淩然說的話也對大女兒說了一遍,又將淩然回她的話也複述了一遍,總結道:“淩家的家世是個優勢,但弊端也顯而易見,尤其淩然那個後母,淩家是個大家族,倘若有不恭敬之處,到時旁枝末節沾親帶故的叔伯長輩吐沫星子都很煩人,可能還很憋屈。”
桑柔害淩然的事畢竟沒有真憑實據,在沒有實打實的證據麵前,要是提及那就是誣陷,誣陷長輩這朝代可是很嚴重的罪責。
“不過淩然話裏的意思是可以在他外祖的幫助下,以後不在一個地方居住,往來少,但未來的事說不準,不知道是否能做到,況且即使往來少隻要有往來,見麵要是給你使絆子也是糟心的事。”
婆母給她使絆子說難聽話,她知曉隻要不枉心裏去就氣不到傷不到她,但一想到女兒的婆母要是敢給女兒使絆子說難聽話,她就控製不住的生氣!
她可以和婆母鬥、可以吵,但她希望三個女兒都能有個好婆家,不用吵不用鬥,安穩溫馨過一生。
晏秋看著阿娘眼底不自覺流露出的擔憂和氣憤,腦子奇異的清明一片,“阿娘,我覺得可以。”
對於未來的夫君,她不要求伉儷情深,隻要能相敬如賓就成。
阿娘說過,情啊愛的太過虛無縹緲,而敬重和責任才能更為長久。
淩然的爹爹對他娘,是既無情愛也無敬重,更沒有責任擔當,沒有前者倒也無礙,可沒有後者,女子在家裏則舉步維艱。
淩然以及他親娘深受其苦,他比旁人更深刻的明白,他不管是娶自己還是娶其他姑娘家,都會做個好夫君好爹爹。
水清怔忪了一會,“你想清楚了?淩然的後母和弟弟你見過,以後避免不了要應對。”
晏秋看向她阿娘,透徹分析:“嗯,阿娘我想過了,換做別家,即便窮苦人家也會有惡婆母磋磨兒媳,後母惡毒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夫君的親娘惡毒!”
村子上惡婆母不止她阿奶,但有幾個是她爹爹呢?
大多兒子對自己親娘唯命是從,哪怕明知親娘錯了,但為了孝道或者私心,還是站在親娘那一邊,強行讓媳婦認錯。
婆媳關係不好沒事,可婆媳關係不好的同時夫君還站在他娘那邊幫襯著,那這個家無異於煉獄。
水清看著眼前的大女兒,終於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真切感覺。
不止是身量長高了,容貌長開了,而是思想上的成熟,認知上的透徹!
這比任何都重要。
“不過阿娘您先別答應,淩大哥、他外祖父那邊真的同意他娶一個偏僻村子上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