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奪妻(3 / 3)

“誰啊?”周信喊道。

要知道,他的這座小屋,平時並沒有人來訪。

屋外的人語氣十分不耐煩:“周信,家主命你馬上去前廳回話!”

周信匆忙開門。門外的是一位周府下人,但是周信卻禮數十足,衝著他一抱拳,畢恭畢敬道:

“敢問小哥,家主找在下何事?”

“囉嗦什麼,你去了自然知道!”下人一臉地厭煩,說罷推搡著周信往前廳走去,那樣子就像衙役在驅趕著一個犯人。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周信心裏苦笑,他堂堂周家少爺竟然淪落到被自家的小廝羞辱。

當周信跨進前廳大門,馬上發現了氣氛的不對勁。家主周承天正襟危坐,所有的家族長輩都坐在兩旁,眯著眼盯著走進來的周信。

“周信,你怎麼才來?根骨廢了,腿也廢了麼!”

周信剛剛怯生生地踏進前廳,家主周承天劈頭蓋臉地就是一句臭罵。

周信身子一抖,不自主地把身子一縮,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家主周承天儀態威嚴,一臉的絡腮胡,渾身散發著粗獷的氣質。他最反感的就是男人窩窩囊囊膽小如鼠,此刻他眼前的周信就是一個典型。

周承天不耐煩地擺擺手:“每次看見你,你都是這副窩囊相。我也懶得跟你說話,周毅,你來說吧。”

管家周毅走到周信麵前,臉上神色帶著明顯的嘲弄。

“信少爺。”周毅朗聲道,嗓音尖銳。

前廳內眾人聽後不禁一陣偷笑。看看周信的樣子吧,蓬頭垢麵,破衣爛衫,那打扮連一個小廝都尚且不如,卻哪裏還像是個少爺。

周毅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事情是這樣的,歐陽家的二公子歐陽淞派人來向周茜小姐提親了……”

周信突然像觸電似的猛地抬起頭來。

周毅對眼前少年的反應並不以為意,他盯著周信,鄙夷地微笑著,把剛剛的那句話一字一句地又重複了一遍。

“歐陽家的二公子歐陽淞派人來向周茜小姐提親了。”

周信嘴角抽搐,雙瞳中似乎要噴出烈火,焚盡眼前的所有人。

周承天斜眼一望,與周信暴怒的眼神雙目相對,周信的氣勢瞬間萎靡下來,收回目光,低著頭,再次變成了一副窩囊的樣子。他努力壓住怒火,不停地告誡自己,要忍。

隻有忍,才有活路。隻有忍,才有希望。

周承天移開視線,不屑的冷哼一聲。

周毅繼續說道:“信少爺,您是知道的,當年您和茜小姐定下了娃娃親,當時你們雖然年紀小,但是仍然按照咱們天水城的習俗,雙方互換了信物……今天叫您前來呢,就是想讓您把當初茜小姐送您的信物還回來。因為退婚另嫁是件大事,所以今天特意召集了家族中的長輩前來做個見證……”

周毅說罷,手一抬,身後的下人馬上會意地端上一個盤子,裏麵放著一根沾滿汙跡,肮髒不堪細繩,細繩的一邊放著一顆乳白色的吊墜。

這是一件項鏈,但是項鏈的主人顯然對它不夠重視,吊飾的繩子斷了,而且似乎有些年頭沒有清潔,看上去就像從灰堆裏刨出來似的。

這就是當年周信和周茜立下娃娃親時,周信送給周茜的信物。男女婚約之間的信物,在天水城的習俗中珍貴無比,按道理男女雙方應認真收藏對方的信物,以示對對方的尊重和愛慕。可是如今周信的信物,卻被糟蹋成這種樣子,而且家中長輩還絲毫不以為意,有幾個甚至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周信瘦弱的身軀佝僂著,一副軟塌塌的窩囊相。他死死的盯著那托盤裏的吊墜,漠然地掃了一遍周遭嘲笑的眼神。

“我不願。”

當他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周信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是告誡自己一直要隱忍的麼?今天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