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胡氏眼底重又有了光彩,隨即又覺得不靠譜,那可是花柳病啊!從來隻聽過花柳病死狀多慘的,哪裏聽過這病也能治好?更何況,說這話的還是村裏都曉得的傻子……
胡氏不由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戚月,人還是那個人沒錯,可怎麼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呢?
“你,你說的可當真?”胡氏不太敢相信地問。
戚月點頭,又道:“不過暫時隻能壓製和緩解,不能長久,要想根治,我還需要一點時間。畢竟這病不是小事,我也還沒有診過脈。”
其實沒那麼麻煩,隻不過戚月眼下處境不好,這樣說能免去很多麻煩。
果然,聽了戚月的話胡氏立馬說:“好!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過後我身上的症狀沒有緩解,他們再要拖你去沉塘我可不攔著!”
戚月從她言語中聽出了不小的漏洞,卻也沒有說破,隻要眼下的麻煩解決,之後的問題都好辦。
眼見著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李氏不幹了,尖銳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張家嫂子,你可不要被這小賤人忽悠了,她……”
“閉嘴!”胡氏不耐煩地打斷她,“聽不懂我的話麼?她要真敢騙我,我自然不會放過她,現在我用得著她所以暫且留她一命,有意見的通通滾出紫蘇村!”
話音一落,不止李氏,連院門外看熱鬧的村民都不敢吭氣兒了。誰都知道,張常雖然是村長,但卻極度怕媳婦,胡氏是個潑辣又小心眼的性子,平日裏村長家的大事小情通通都是胡氏說了算,指東不敢往西。
也不知道張常哪裏來的膽子,敢到縣城的煙花巷子裏消遣,先前在河邊看熱鬧的村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戚月說的都是真的。
果然還是傻子的胡言亂語吧……人們的目光不自覺落在戚月剛剛站著的地方,發現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人是被胡氏拉走的,胡氏嫌戚大強家亂,李氏又太聒噪,因而打算去戚月那個小茅屋裏看病。
住慣了大房子的人,冷不防到這破茅屋來,自然滿臉都是嫌棄,不過看這小院收拾的還算整潔,茅屋裏也沒什麼怪味,胡氏的眉頭才微微鬆了鬆,心道:看不出來,戚月平日裏那麼邋遢,家裏倒收拾得挺幹淨。
戚月先前在戚大強那兒吃了幾個冷包子,這會兒胃有點不舒服,隻想喝點熱的,想起自己懷中還揣著倆雞蛋,便朝胡氏道:“隨便坐,等我洗把臉燒個熱水。”
還隨便坐呢,這小破屋也就一個晃晃悠悠的木頭凳子還能坐。胡氏又皺起眉,可畢竟有求於人,也不好發作,隻得沒什麼好氣兒地說了句:“你快點!”
戚月才不理會對方到底耐不耐煩,院子裏有已經從井裏打出來的水,放在院子裏能曬到太陽,曬上一天水就不會太涼,用來洗個臉洗個手正好。
這是原身琢磨出來的,她自己去山裏撿的木柴總是被李氏搶走許多,剩下那點兒燒水做飯都勉強,所以都是能省則省。
戚月看著水中的倒影,輕輕碰了碰右邊的臉頰,這胎記看著是有點嚇人,不過拋開胎記來看,這張臉跟前世的自己還是很像的,尤其是眼睛。
有時間還是把胎記弄下去吧。戚月想,雖說人不可貌相,但頂著這麼一張臉出門,就是會遭到各種各樣的冷眼,更不要說給人看病了。
洗了臉,又沾水將蓬亂的長發捋順梳成馬尾,下意識往手腕上一摸,什麼也沒摸到,這才想起自己穿越到一個連皮筋都沒有的時代了。
索性任由頭發這麼散著,進屋去燒水。
小茅屋連個廚房都沒有,就一個小爐子,一口鍋底燒得黢黑的小鍋,平日裏原身盡吃些菜糊糊和稀粥,這一個鍋倒是夠用,就是日子過得也確實不像個人樣。
戚月用家裏剩下的木柴點著了爐子,因為前世好久沒幹過這種活,還有些手生,萬幸沒費多長時間就點著了。再從井裏打點水上來,刷了下鍋,剩下的倒鍋裏放爐子上。
忙活完,戚月擦了一把汗,心道這才三月,要是正值酷暑,在這裏煮個飯還不得熱死。
得趕緊把房子拿回來。
戚月在院子裏洗了下手,也沒擦,直接進了屋子問:“身上的疹子起了多少了?”
胡氏愣了一下,這人從頭到尾沒有號過脈,卻能準確說出張常和自己的病症,瞧她那淡然的模樣,分明是胸有成竹的。
之前到底為什麼會傳出,戚月是傻子的流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