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晨征得她同意,轉頭就去櫃子裏拿出被褥準備抱出去曬。
院子裏突然響起李氏尖刻的聲音:“喲!這院子收拾得挺幹淨啊!”
戚月猜到了李氏肯定會來,根本沒什麼反應,喻晨更不會搭理她,自顧將被褥搭在屋外晾衣服的架子上。
李氏討了個沒趣,麵上有些掛不住,語氣也更生硬了:“賠錢貨!沒人教你見了長輩要問好嗎?”
戚月冷笑,“賠錢貨說誰呢?”
“說你!”李氏說完就覺得不對勁,反應過來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大步衝過來邊挽袖子邊罵道:“好你個小賤蹄子,以為有男人撐腰我就不敢打你了是不是——哎呀娘啊!”
就見一把匕首“咻”地一聲飛到李氏腳前,刀尖整個沒進地裏,若是她腳步在快些,這刀尖就要紮穿她的腳背了!
李氏抬頭,怒氣衝衝的去看始作俑者——喻晨表現得比誰都無辜,聳聳肩道:“手滑了,你們繼續。”
李氏氣瘋了,拔出匕首胡亂朝戚月丟了過來,喻晨默默拉住她往旁挪了兩步,匕首“當啷”一聲落地,被喻晨撿了起來。
“你個小沒良心的賠錢貨!我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還夥同個外人來欺負我?我……”
她罵了一通,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朝院外吼了一嗓子:“戚大強!你是死外頭了嗎?你媳婦讓人這麼欺負你也不管管!”
少頃,戚大強就悶不吭聲進了院子——感情李氏還挺怕自己在戚月那裏討不到便宜的,特意把戚大強都叫上了。
李氏見他進來,膽子登時也大了不少,轉頭衝戚月嚷道:“我跟你舅舅把你養這麼大也不容易,你不能嫁人了就忘本。以後也得孝敬我們曉得不?”
她說著打量起喻晨的家。雖然之前就聽說老喻家的房子蓋得多麼多麼鋪張,卻也是頭回進來看。
這房子是真不錯,給戚月那個賠錢貨住都可惜了……李氏想著,目光在看見牆角放著的野豬時,流露出一抹貪婪。
都說野豬肉香,她長這麼大還沒吃過呢!就算要賣錢,也得自個兒留一塊好肉嚐嚐。
“這野豬我就拿走了,”李氏走過去,又衝戚大強招呼道:“老戚,快過來搬走!”
哪知李氏的手剛搭上野豬的鬃毛,泛著寒光的刀刃就抵在了她的手背。
扭過頭,見戚月不知道什麼時候搶過了喻晨手裏的匕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李氏冷汗都下來了,有些顫抖地問:“你,你幹嘛?”
戚月語氣冰冷:“這話該我問你。無緣無故到別人家裏撒潑,臨走還要拿人家的東西,這又是誰教你的規矩?”
“我……”李氏噎住,而後惱羞成怒,“你這白眼狼還要不要臉了?我跟你舅舅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要你頭野豬你都這般小氣,這又不是花銀子買的!再說就算是花錢買的又咋了,你做外甥女的,送給你舅舅舅母補身子不是天經地義嘛?”
“說話可不能昧良心,”戚月直視著李氏的眼睛,冰冷的眸光配上右半張臉可怖的青紅胎記,簡直比鬼還恐怖。“你們究竟養沒養我自己心裏有數,究竟花了多少心力也有數。”
“你……”
李氏還要狡辯,卻被戚月打斷了:“這野豬是沒花錢,但一不是你打的二不是你扛回來的,你要補身子自己上山打一頭回來沒人攔著,但是別想打這一隻的主意!”
眼見著戚大強氣得臉紅脖子粗的要像往常一樣給戚月一個教訓,戚月也不客氣,抄起方才喻晨放在旁邊的半桶井水潑了戚大強滿頭滿臉。
“舅舅要是不清醒,我幫你清醒一下,你可看清楚了,上來就要明搶別人家東西的是你媳婦,可不是我叫她搶的,丟人也是她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