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不禁暗罵自己粗心,來這裏這麼久,居然沒想著弄一副銀針帶著,眼下劉嬸這個樣子,顯然是沒法灌藥的,要是不及時行針,可真就醒不過來了。

恰逢此時喻晨嚇退了老劉頭那兩個兒子進來,見戚月一臉沉重,不禁問道:“怎麼,劉嬸的情況很嚴重嗎?”

戚月看向他,眼裏有些懊惱,不抱希望地問:“你能弄來銀針嗎?越快越好。”

村子裏根本沒有郎中,平日小打小鬧的風寒,村民大多靠熱水和薑湯對付過去,更別說銀針這種高端的東西了。

哪知喻晨隻是愣了下,便失笑道:“等著,我現在就回家取。”

這回輪到戚月愣住了,喻晨居然還會在家裏備這種東西嗎?

想起他今日在自己那小茅屋前為自己解圍後說的話,難不成他真是對醫術感興趣,要拜師才接近自己?

太離譜了,比她先前猜喻晨是她肚子裏孩子的親爹還要離譜。

來不及深想,喻晨已經拿著整套的銀針回來了,那套銀針用褐色的皮子包著,看起來像是使用過多次了。

戚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過來,後者完成了使命就自覺地退出去避嫌。

取出要用的針,用老劉頭遞來的燭火烤火,先逐一在十宣穴放血,而後在百彙、內關、湧泉等穴下針,都是戚月前世做慣了的事,這種方法用於昏迷患者在前世也很常見,因此動作十分熟練。

戚月卻不知道,這個世界裏的中醫水平並沒有前世那麼高明,像劉嬸這種中風突然昏迷的,十有八九都醒不過來。

這也是劉家兩兄弟不願意去請大夫的原因,銀子不少花不說,人也救不回來,就算走了大運救回來了,以後少不了癱在床上口不能言大小便失禁的,到時候挨累的還是他們做兒子的。

老劉頭其實自己也理解兒子們的心思,但說不心寒是不可能的。

也正是有心理準備,此時看到戚月的動作才能這麼吃驚。她分明是很自信的,且那架勢他一個外行雖看不出,卻莫名相信她能治好老伴兒的病……這真是村裏人口中那個傻子嗎?

最後一針落在劉嬸的人中穴上,捏著針尾的手有規律的微微上下起伏著,不多時,劉嬸眼皮一動,悠然轉醒。

“老伴兒!”老劉頭欣喜萬分地撲到床前,“你感覺怎麼樣?”

劉嬸的嘴還有點歪,想回話,可一張口,一串口涎先淌了出來。

“啊,啊啊?”劉嬸嗓音嘶啞地剛發出個音就覺得不對了,繼而有些焦急,手也開始用力,結果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頓時更急了。

戚月按住她,將她身上幾處穴位的針都拔了,冷靜道:“別急,中風剛醒是會這樣,等我開個方子,吃一陣子就能下床了。”

說完,戚月又切了切劉嬸的脈,捏開她的嘴巴看了看,心中大致有數了。

老劉頭一聽老板不光能醒過來,還能下床,簡直激動瘋了,“真的?真的能下床?”

戚月雖不明白他為什麼激動,但還是點點頭,問他要了筆墨,很快寫好了方子交給他。“我手邊沒有藥,你帶著方子去縣城抓藥吧。”

她如今被迫跟喻晨綁在一起,隨手揚點藥粉還勉強說得過去,憑空變出一堆藥材就太離奇,是以藥墜暫時不能動用,隻能讓老劉頭自己去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