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戚月忍不住問道:“京中服食這東西的人很多嗎?”
問完戚月就覺得不可能,這東西一般人根本吃不起不說,想靠這個發家致富根本都不現實,成本太高了,製作也不容易。
別的不說,那些價值連城的滋補藥材之所以昂貴,是因為它們稀有,如果能批量產出,成本就不至於那麼高了。
沒成想池斐忱神情沉重,緩緩道:“細查起來,朝中大半都與此物有所沾連。有的是親眷在用,有的直接就是此物的追捧者。”
戚月詫異地看著他。
池斐忱顯然是有所推斷,但並沒急著說出來,隻是靜靜地看著戚月。
戚月將這些日子發生的所有關於極樂丹的事統統回憶了一遍,突然恍然道:“我明白了!”
她看向池斐忱,凝眉道:“幕後之人最開始的目的就是朝臣,或者說,是大渝的江山!”
池斐忱勾了勾嘴角,“怎麼說?”
“這個幕後黑手將極樂丹一點點滲透進朝堂之中,隻待一個契機,就能瓦解朝堂。膽子大一點的,完全可能把這東西進獻給皇帝,等到毒素慢慢發作,大渝就要變天了。”
這些都跟池斐忱在信裏和周因閑分析的對上了。
池斐忱眼中的欣賞和溫柔幾乎不加掩飾。
不止一次地慶幸,他做了一個多麼正確的選擇,這個人,他沒看錯。
戚月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頓了頓,她又道:“這個人不太可能是大渝人。如果想要謀朝篡位,弄死皇帝一個就夠——唔?”
戚月話還沒說完,就被池斐忱捂住了嘴。戚月頓時瞪了過去,滿眼的警告和疑惑。
池斐忱一陣哭笑不得,幾乎帶著點兒討饒道:“小祖宗,這種話也是能亂說的?”
戚月一怔,而後蔫兒了。
一時入迷,忘了自己在哪兒了。在這個世界把皇帝和死連起來說,足夠她和錢錢都掉腦袋的了。
不過看池斐忱這個態度,他跟皇帝的關係似乎真的很差,就連聽了這話也沒有過多的反應。
池斐忱好笑地看著她,柔聲提醒道:“說話當心些,在外人麵前這種話千萬不能說。”
戚月冷哼一聲,回以一記白眼,仿佛在說,要你管!
池斐忱自然也沒覺得自己能勸住她。她那張嘴是何功力,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
繼而,池斐忱鄭重道:“我和周因閑也想過這個問題了,若是哪個皇子或者朝臣想要謀朝篡位,必然不會牽扯這麼多的朝臣,到時候大渝就剩個空殼子,那人又能在這個位子上坐多久?還不是白白便宜了敵國。”
戚月點了點頭,思忖片刻,問:“敵國,指的是誰?”
池斐忱道:“那就太多了,大渝輿圖遼闊,水土宜人,是塊難得的肥肉,不管大國小國,總有躍躍欲試想要分一塊的,我們暫時還查不到更多。”
戚月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良久,才麵無表情地問:“你又有計劃了?這回打算利用我做什麼?”
池斐忱頓了頓,語氣誠懇道:“先前在二哥那裏故意把你牽扯出來,的確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
“可別!”戚月警惕地看著他,“我可承受不起五殿下的道歉。您若是肯行行好,就少拿我當棋子!”
她見池斐忱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搶先一步繼續道:“你別告訴我,你想插手這件事不是為了自己。這事光是一個敵國人肯定運轉不了,他必然有個身處京中地位不低的內應。而這個內應最有可能就是皇帝的哪個兒子。”
戚月說到這裏,冷笑一聲目光冷然地看著池斐忱,漆黑如深潭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