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地吸了幾口氣後,戚月幾步衝上前,打算越過池斐忱去抱孩子。
哪知衣角還沒撈到,就覺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池斐忱警惕地按在床上,一隻大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脖子。
池斐忱微微眯起了眼,濃濃的殺意彌漫,饒是見多了大場麵的戚月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下一瞬,池斐忱像是看清了戚月的臉,整個人都呆住了,按著戚月的力量也不自覺撤了些。
戚月趁機抬腳就踹,把人踹到床下坐了起來,第一時間就是去抱孩子。
池斐忱自然不肯,按住她的肩膀往後一帶,戚月順勢後仰,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根鍉針。
然而池斐忱早有防範,幾次隔開了戚月的攻勢,還仗著如今內力雄厚力氣也大,舉一反三地帶著戚月的手朝她自己肩上來了一針。
戚月哪裏想得到,自己一向用得得心應手的東西有朝一日竟會反噬到自己身上,一時間隻覺得心累。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病秧子假秀才嗎?才三年而已,他這變化也太恐怖了些。
細看才發現,池斐忱再不似從前那般弱不禁風了,寬肩窄腰,無一處不透著力量感,配上他戲謔中帶著勢在必得的目光、飛揚的神采,簡直像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打是打不過了,戚月重練內力也才三年,積累有限,肯定不是對手,還是用毒比較方便。
她正琢磨著這一次到底是小小地教訓一下還是幹脆毒死他算完,習慣性摸向頸間卻摸了個空。
心內一突,戚月警覺抬眸,就對上池斐忱似笑非笑的目光。
池斐忱緩緩抬起手,指縫中垂下一根黑皮繩,末端的藥墜慢悠悠地在半空中蕩阿蕩。
“在找這個?”池斐忱滿是興味地問。
戚月下意識撲上去搶,池斐忱接了個滿懷,同時將藥墜舉得高高的。
池斐忱低笑出聲,“阿月,這可是你主動投懷送抱的。”
戚月掙紮著坐起身,卻被對方一個翻身按在身下。
“這東西我三年前就看你戴著,是很重要的東西嗎?”池斐忱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盡是迷戀,卻又隱隱透著些許癲狂。
三年了,他終於又見到她了。
他曾經在夢裏無數次描摹過她洗去偽裝的容顏,如今看來,還是自己的想象太過匱乏了。
他的阿月那麼美好,不應該讓任何人看,隻有他能……
池斐忱食指微動,忍不住抬手輕輕落在她右邊眼角那顆小痣上。
戚月一陣火起,大力揮開他的手,奮力想要推開他坐起來。可那結實的胸膛紋絲不動,不得已,戚月抬腿朝他下盤踢去,又被他輕巧地躲開。
兩人維持著這不尷不尬的姿態又過了數招,忽聽耳邊一個迷糊中透著一絲委屈的疑問:“娘親,你跟爹爹是在打架嗎?床上打架?”
戚月:“……”
這問題槽點太多了,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口。
還是池斐忱先起身,整理了下領口,泰然自若地對戚楌道:“沒有打架,娘親這麼久沒見爹爹,哪裏舍得打爹爹對不對?”
戚月木著臉,一臉耳朵瞎了的表情。
戚楌將信將疑地“哦”了一聲。
池斐忱笑著朝他伸手,“過來,爹爹抱。”
戚楌乖乖爬過去任由對方將自己抱起來,而後趴在他寬厚的肩頭醒盹兒。
戚月:“……等會兒?!”
她愣怔過後滿是震驚地抬頭看向戚楌,幾乎是跳腳地問:“你叫他什麼?”
“爹爹呀。”戚楌理所應當地答。
戚月想也沒想道:“不行!”
戚楌直起身板兒,有些落寞地問:“哦……那叫叔叔?”
眼見著他要哭,戚月還沒怎麼樣,池斐忱卻心疼得不行,立馬柔聲安撫道:“錢錢別怕,爹爹在呢。”
他不說還好,這一開口,戚楌登時嚎啕大哭起來,惹得堂堂宣王手忙腳亂地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