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打開遊戲,他卻忍不住捂住口鼻咳嗽了起來:“咳咳!——”
等他緩過氣來,發現手上沾滿自己的鮮血,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反而笑了起來。
“哎呀,這一刻終於還是來了嗎?”
幾個月前,他還在公司上班的時候,身體就出現了部分異常,當時他也沒多想,直到某天加班頭疼欲裂時,老板強製命令他下班去醫院檢查身體,他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不少頑疾,那些病症學名又長又複雜,有先天性的,也有後天性的,具體的他也不清楚,目前身上的積蓄也不可能支持他住院治療,總之……他時日無多了。
這麼一來,當年為什麼他在孤兒院門口被院長撿到,好像也不是那麼難理解了。
從始至終,就像冥冥中有什麼存在,一直不允許他擁有著完美的人生,既無情地給他關上了一扇門,又“好心”地幫他關上了一扇窗。
“誒,對了,幾天前院長還打電話問候我,我還沒好好的跟他說再見呢。還好,至少最後一通電話告訴過他,我過得還行,不然以他那老愛操心的命怕不是邊哭邊往我這邊趕過來,他老人家操勞了一輩子,就不麻煩他了,而且白發人送黑發人什麼的也不吉利。”
想到這,少年硬撐著起身走到窗邊,扶著窗沿看著窗外的人山人海。
“不隻是他,我這一路上遇到過的形形色色的人們待我都很好,看來我這輩子算幸運的嘛。”
“隻是,好像還有很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沒來得及完成呢。”
“人生就這麼過去了。這樣可以了嘛,嗯,這樣可以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又低下頭自顧自笑著笑著,漸漸沒了聲,眼睛裏的光也越來越暗,似乎就要這樣熄滅了。
“可以個der呀!!”
少年猛的抬起頭,怒瞪著天空的雙眼裏沾滿了血絲,雙眸裏仿佛蘊藏著無盡的光。
“憑什麼!憑什麼我不能擁有正常人一樣的身體!憑什麼我不能擁有和正常人一樣的家庭!憑什麼我不能擁有正常人一樣的生活!憑什麼我不能和正常人一樣,去體驗人生的美好!
“憑什麼要任憑這命運扭曲我的人生!
“去他的命運善妒,不容完美,不管是那個混蛋在編寫著我的命運,總之他寫的爛透了!
“屬於我的故事都沒有轟轟烈烈過,就草草爛尾了,這連刀都算不上,換誰會甘心就這麼結束啊!
“老子要活下去!再怎麼掙紮,再怎麼咬牙切齒,也要活下去!!
“老子要體會真正的幸福!!!”
此時的少年已經有點癲狂了,他仰視著繁星點點的天空,虛弱的身體強撐著對著世界指手畫腳,用嘶啞的聲音斥責著所謂命運,當音調到達最高處時,嘶吼卻戛然而止。
“咳!噗——!”
少年口中本該繼續輸出的訴求,卻被一口老血替代了。隨著這次吐血,少年體內的最後一點氣息似乎也跟著血液一起被帶走了。
“我,真的不想死啊。”
在意識即將暗淡下去的時刻,看這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地板,他嘴裏繼續呢喃著:
“如果,能好好地再活一遍就好了,隻要能好好體會到真正的幸福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