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不是個好天氣,甚至有點異常。
灰蒙蒙,陰森森,雪花停止了飄落。
不久烏雲竟然占據了整個天空,烏雲在翻滾,開始是黑乎乎的,很快變成了灰黃色,好象千萬股黃煙彙集在一起。烏雲越來越低,風,越刮越猛,枯枝、紙屑滿天飛舞。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灰暗的天際,緊接著一個帶著一串火球的霹靂炸開了,刹時豆大雨滴夾雜著一顆顆玻璃球大小的“雪彈子”傾盆而下。
市民們趕緊關緊窗戶,一個個忍不住驚呼道:“下冰雹了!下冰雹了!”
“天啦,今年這天氣是怎麼了?”
“這鬼天氣……”
路上的行人急走。
“媽媽……好可怕啊……”孩子的哭聲比不過狂風的呼嘯。
“別怕別怕……馬上就到家了。”那個媽媽連忙用大衣裹緊孩子急急奔到某棟大廈下躲避。
下冰雹了!
早上下雪,下午就下冰雹,這天氣越來越難以預測了。
閃電一個接著一個,狂風像發瘋似的橫掃一切,街道兩邊的懸掛物劈裏啪啦地紛紛落地,不知從哪滾來的的木桶像長了腳一樣自己在地上骨碌翻滾著,簷下懸掛的幌子像鞭子一樣狠狠地抽打著屋梁。
不到三分鍾,街上已看不到一個行人。
市政大廈。
做了很長時間美夢的金長安這兩天有點坐立不安起來,肥胖的身子攤在沙發上,正有一口沒一口地吸著長長的雪茄,他的心情比外麵的冰雹還要恐怖。
半年前的開發案搞得紅紅火火,讓他的荷包裝得滿滿,著實過了段懷抱美人走路輕飄飄,做夢都會笑的日子,不過最近這形勢他可實在笑不出來。
鳳城怎會一下子出現那麼多怪病患者?連專家都束手無策,鳳城是自己的管轄範圍,真他奶奶的倒黴!這回可好,此事引起了上麵的重視,北京就要派領導下來做專門的調查了。
這本跟市長沒有直接關係,問題是他已經派人暗中調查,結果讓他大吃一驚,那些奇怪病患竟然十之八九都是參加陰陽山月祭大典的人,若一層層抽絲剝繭查下來,他這個市長還能活得安穩麼?
想到這裏,金長安狠狠地吸了口煙,站起身來,這幾天他已經陸續把銀行的票子分批轉到不同的國家,準備找個好時機拍拍屁股走人,到時候誰也找不到他,國外可要比這鳳城逍遙得多吧。
可是……
為什麼這右眼皮連續跳了好幾天?
一顆心“嘣嚓嘣嚓”又為了什麼?
金長安那擦得雪亮的黑色皮鞋在辦公室裏焦躁地走來走去,透明的玻璃窗上映出他肥胖而臃腫的身影。
突然,他眼睛漸漸睜大,因為玻璃窗上多了另外一個火紅的身影。
這個身影若是平時看到,他定會兩眼放光喜上眉梢,可是今日一見,金長安那夾著雪茄煙的手指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那個身影越來越近,金長安的瞳孔越來越小。
她是怎麼進來的?為什麼沒有人報告一聲?她每上前一步,他的心就跳得劇烈一分。
“好久不見,市長大人別來無恙啊!”一個嫵媚嬌轉的女聲傳入耳膜,好半天,金長安才慢慢地轉過身,滿臉的肥肉擠在一起笑道:“嘿嘿,原來是幽雲小姐啊……”
他努力抑製內心的惶恐,忍住輕顫將雪茄遞到嘴中吸了一口。
自某次無意中知道幽雲的身份之後,金長安對這女人再也不敢造次,黑子帝國的人多厲害他都見識過,這樣一個絕色的女人自然也不能小覷。尤其最近這高度敏感戒備時期,看到黑子帝國的人如同看到警察一樣令人膽戰心驚。
幽雲風情萬種地回眸一瞥,嬌笑著轉過身,她將臀靠在桌上,悠然地從桌麵的煙盒中抽出一支雪茄,點燃,支著一手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白霧。
金長安滿臉討好地笑著,問道:“不知道幽雲小姐大駕光臨,有什麼吩咐?”
幽雲傲慢地斜他一眼,掀起紅唇道:“金市長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呢?”
語氣雖輕,卻暗藏著讓人不易覺察的殺機。
“嘿……在下愚鈍,請幽雲小姐明示,隻要有用得著我金長安的地方,我一定效勞……”金長安笑得有點僵硬,饅頭般光嫩的額頭上開始冒出汗珠。
幽雲優雅地翹起一腳,仿佛在欣賞自己美麗的皮靴,嬌媚無比,道:“市長大人很熱麼?我看這外麵涼快得很,是不是出去感受一下啊?”
金長安的笑容瞬間凍結,背上颼颼的竄上陣陣寒風。
幽雲一看金長安那可笑的樣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