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長安更是一動不敢動地弓著背站在幽雲麵前,大氣都不敢出。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特別膽小,也許怕死之人往往容易成為驚弓之鳥,隻要聽到一點風吹草動,便戰戰兢兢。
驀然,幽雲停住了笑,一雙千嬌百媚的勾魂眼直直刺向他。
整個市長辦公室突然變得異常靜寂,靜寂得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靜寂,有時也比任何聲音都可怕。
無疑,金長安已經感覺到了這點,他的兩隻膝蓋已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連同兩條褲管也跟著抖動,指間的雪茄已燃到手指,他也無所感覺。
“幽雲小姐……”
“嗬嗬,辛苦了,市長大人!好好休息吧!”
說完這句話,幽雲眼中寒光一閃,嘴角嘲諷地勾了起來。
死,豈非是最好的休息?
金長安麵如土色,這句話雖然平淡,卻強烈地讓人嗅到了死亡的氣息。也許,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死的本身並不痛苦,痛苦的隻是臨死前那一段等待的時候。
一秒鍾!
沒人看清楚這一秒鍾發生了什麼,玻璃窗隻印著一個站立的身影,而另一個——已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他的手指間還夾著一支已經燃完的雪茄。
麵無表情地聚合起能量,女人輕輕彎下腰,拖起那肥豬般的身子。
美麗的皮靴輕輕地走到窗前,隔音玻璃窗一拉,狂風伴隨著怒吼便衝了進來。
幾秒鍾之後,隻聽得“嘭”地一聲巨響……
當夜宸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幽暗的密室。
密室很安靜,空氣裏隱隱散發著潮濕的黴味,他正想站起來看看,卻發現自己已經是站起來的。
他被人釘在了牆上,手和腳都被鋼鏈纏繞,腳不著地也沒有懸空,隻是不知道踩在了什麼東西上,他無法低頭,因為他的脖子也被粗粗的鋼鏈套住了。
夜宸立刻清醒過來,自嘲地苦笑一聲,國師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在國師居,他的確差不多以一敵十,一路殺出重圍,也“大逆不道”地讓屠坤利受了些傷,可惜勢單力薄又存有仁念,所以自己也傷得不輕。
隻記得最後看到國師臉色陰沉一笑,鼻間隱約聞到一股暗香,應該是國師最擅長調製的九魂香……
他便失去了知覺。
國師會怎麼對付自己呢?原本還存有一絲希望的,希望國師念在多年來的跟隨讓他就這樣離開,沒想到這“背叛”的罪名已經上身,看現在這情形估計是在劫難逃了。
驀然胸口火辣辣地疼痛起來,緊接著是兩隻肩膀開始僵硬,然後是腦袋,然後是全身的肌肉……
搞什麼鬼!他隻記得胸口中了國師的一道黑焰而已,怎麼會全身如此疼痛?這疼痛越來越深,仿佛全身被車輪碾過,又仿佛自己的肉被道道利刃割過。夜宸咬著牙,抬起下巴打量著這間密室。
密室不大,當然就關著他一個人而已,自己被綁的這麵牆上應該有一扇窗戶,窗戶可能在頭頂較高的位置,這個由投射在對麵地上的隱隱光線可以判斷。窗戶不會太大,因為地上那團光影很小,正是此密室唯一的光線來源。
牆角似乎有老鼠在打架,因為他聽到了“吱吱”的聲音,或許那個正是老鼠的家。
唉!
夜宸試圖往腳底下看,才微微一低頭那條鋼鏈就勒住了脖子,他喘了口氣,隻得放棄,目光再次環顧四周。
因為隻有讓自己不斷去找新發現控製思維,才能減輕身體的痛楚。
一個擅長使用黑焰的人,終於自己嚐到了黑焰之痛,這是不是很諷刺?做人有時候太正直未必是件好事,但是一個男人如果不正直的話是否又讓人感覺缺少點安全感?
總之,夜宸絕對是個正直的人,正直的人往往更容易受到別人的打壓。
此刻,這個正直的人正在忍受冰火痛苦的煎熬……
好熱!火一般的焚燒,每寸皮膚都在油鍋裏煎滾,額頭、脖子、胸膛全流下了豆大顆的汗珠,汗珠浸濕了他的衣裳,好痛!灼燒蔓延到五髒六腑,心髒開始絞痛起來,很快,他的衣服幾乎可以擰出水來。
夜宸的一張俊臉難看極了,眉頭皺成了一團,條條青筋突現在額頭上,他緊咬著牙握緊了雙拳,努力聚集內力來抵抗,可惜這樣仍無法減輕痛楚。
鋼鏈被震得“哐鐺”作響,他突然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低吼——“啊……!”
吼聲回蕩在狹小的密室內。
該死的!
國師真要置他於死地麼?誰來救他?
冰雹過去,外麵的世界恢複了平靜,小密室內也逐漸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