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要幫助黑羌對付冰月?”小美循聲一把抓住他,深呼吸一口,忍不住顫抖。
深深地注視她一眼:“不是,我保證!戰爭似乎已經告一段落了!”
“告一段落,什麼意思?”
“總之你別擔心就是,希望我回來的時候,醫生可以說你沒事!”拍拍她略涼的小手,他站直身子,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
“黑日寒!……”
得到的是醫生的回答:“小姐,他已經走了,我繼續幫你檢查吧。”
花園小區的屋子裏。
異常輕柔地拆開一條條白色繃帶,冰月呆住了,甚至忘記了呼吸。
極力忍住欲奪框而出的淚水,她從來沒有覺得如此難受過,眼前那一道道交錯扭曲的疤痕,血跡斑斑,觸目驚心。心髒緊緊地擰在一起,生疼!
這分明是鞭子留下的烙印,是誰?
是誰這麼殘忍,將他抽得遍體鱗傷……
手指在空中不住的顫抖,她咬住下唇才控製住自己不驚呼出聲,滿眶的淚水不知不覺沿著眼角流了下來。
“冰月,別哭!”夜宸聚眉,暗暗詛咒自己,該死地!雖然她的擔憂讓他忍不住開心,可是早知道她會有這種痛苦的表情,他寧願不讓她看到這些傷口。
顫抖的指尖徘徊在傷痕累累的肌膚旁,她壓根不敢動手去碰觸。做警察以來,她看過無數比這更恐怖的傷口,可是,隻有今天,看到這古銅色的陽剛肌膚上遍布傷痕,她才感受到一種錐心的疼痛,那種痛,比自己受傷更加深刻。
“噢,別哭……”
女人都是水做的,就算是平日冷漠堅強如冰月,此刻也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某些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情愫完全被扯住了,扯的人撕心裂肺,扯得人痛不欲生,她終於知道,感情原來可以如此強烈,可以為他笑為他哭,為他變得不像自己……
略帶粗糙的手指萬分愛憐地撫上她柔嫩的臉頰,夜宸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嘎啞,仿佛是從喉嚨最底層發出的低歎:“噢……讓你別哭,你怎麼老跟我做對呢!”
寶貴的珍珠一顆顆滾落,滾過他的指間,她的嘴唇顫抖:“誰幹的?”
“嗬嗬,傻瓜,都過去了,別問這個了。”夜宸故做輕鬆地笑道,露出整齊的牙齒,笑得很燦爛。
冰月握住落在自己臉上的手,注視著他,問:“黑子帝國的人傷了你?”
“嗬,說了沒事了……噢,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啊……”咕噥一聲,他湊上薄唇,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這點小傷,不礙事的,何況看到你為了這麼擔心,就算死了也值!”
小手馬上捂住他的嘴,冰月怨道:“別老提死字,看你都成這樣子了,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你難道不疼嗎?”
夜宸將她的小手反握,按在胸前,幽深的眸子突然變得深沉,他認真地說道:“隻有你不理我的時候,我的心都要死了,那才是比死還疼!”
“對不起……早上我不知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朦朧的大眼中盡是歉然。
黑眸帶笑,笑得迷人,夜宸搖頭道:“傻瓜,我要的是你的真心,而不是你因為我受了傷,而故意同情我……啊!”
冰月剛揮出去的拳頭及時收了回來,仍引得他輕呼出聲。
“你想謀殺親夫啊!”
她抬眼佯怒道:“我有那麼多同情心嗎?我是真的……關心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了,嗬嗬,冰月是臉皮薄不願意承認,其實心裏是很愛我的,對不對?”夜宸開心地笑道,“嗬嗬,我就知道。”
“你也太自戀了吧?”冰月斜他一眼,有時候真搞不懂這人,每次危險困難的時刻他還能這麼樂觀自在。
夜宸突然湊上臉,嚴肅道:“你看過比我更帥的男人麼?天下還有誰比我更有男人味麼?連黑日寒看我也要靠邊站,所以,像我這樣舉世無雙的極品男人,還需要自戀麼?”
冰月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推開他的臉道:“好啦,我真沒見過比你臉皮更厚的人,真可以拿去參加吉尼斯記錄了。”
夜宸仔細地盯著她的笑臉,認真地說道:“冰月,原來你也會這樣開玩笑呢,看樣子孺子可教也,你真是可造之材啊!”
冰月臉一紅,視線再落及他身上滲著血絲的傷痕,心口仿佛不再那麼難受了,這個男人還能耍嘴皮子逗她笑,看樣子真無大礙才對。
悄悄地舒了口氣,她拿起已準備好在一旁的藥膏,道:“快坐好了,我來幫你上藥,還好是冬天沒那麼容易發炎……這些都是新傷……”
凝重又覆上她的麵容,王八蛋,是誰這麼歹毒?她非得幫夜宸出了這口氣不可!冰月暗暗咬牙,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這樣血液沸騰地衝動地想湊人。
“冰月。”
“恩?”
“我有沒有告訴你……”
“什麼?”
“我好喜歡你剛剛那樣開心地笑……”
“……”
“好美好美……我,好愛好愛你!……”
說完,他溫熱的唇準確地捕獲了她的,心兒怦怦亂跳,她僵著拿藥膏的手,閉上眼睛,忍不住沉醉在交接的甜蜜之中。
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也喜歡看你開心地笑,因為我也好愛好愛你……
這個早上,漫長無比。
這個早上,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改變了很多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