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夥的審訊室我是領教過的。幾年以前,我最後一次逃跑未遂,老家夥將我帶進了這座木屋地下的審訊室。我不得不說,和審訊室裏的那些工具比起來,老家夥的鞭子隻是兒戲。
這天晚上,我睡在老家夥身邊,豎起耳朵,試圖傾聽從地下審訊室傳出來的慘叫聲,可是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我側頭看看老家夥,他睡得正熟,於是我悄悄下床,穿上外套,然後從老家夥的衣服裏摸出了地下室的鑰匙,躡手躡腳地離開臥室。
月光透過雲層,照進木屋裏,地上一片慘白。
我悄悄下樓,打開地下室的門,裏麵一片漆黑,寂靜無聲。看來,布法羅的手下也審累了,早已回房休息。
我隨手從地下室門邊的櫃子裏找到一根照明棒,照亮通往地下室的路,慢慢向裏走。
走到裏麵,看到前麵漸漸透出一些微光來。我弄熄了照明棒,加快腳步。
推開一扇沉重的鐵門,我走進了了一間巨大的石室,亮著一盞昏暗的燈。
石室四周擺放著幾台刑具,形狀猙獰,我不願多看,視線飛快地掃過,搜尋葛雷姆的身影。
很快,我在角落發現了葛雷姆。這個身材高大,眼神堅定的男人,此時幾乎成了一個破碎的娃娃,縮在牆角,微微顫抖。
他的身體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但是我知道,這個審訊室裏有很多刑具可以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卻不會對人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微電子流,超低音波噪音,各種各樣的激光刺,都可以給人體造成持續的,幾乎不可忍受的痛楚,從聽覺,觸覺等各種感官上對你狠加折磨,最終讓意誌力全麵崩潰。
我蹲在葛雷姆身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他渾身一顫,睜開眼睛。在那雙深邃的眼裏,我看到的,依然是一片平靜。看來他並沒有被酷刑折磨得失去理智。
他看著我,嘴角微微翹起來,似乎想笑,但是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痛楚逼得屏住呼吸,汗水順著臉頰滴下來。
我知道布法羅對他用了什麼刑。這是一種專門刺激痛覺的電子流,可以將神經突觸的敏感性放大到千百倍,即使一縷微風刮過皮膚,都會像千萬把尖刀在割。
我收回托住他下巴的手,站起來,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你,是民主聯邦的人?”
他隻是看著我,不承認,也不否認。
“聽說,民主聯邦有一個高級軍方研究所,最近研究出了一種新型的防護服。這種防護服輕薄透氣,顏色可以任意變化,裏麵布滿最複雜的電子線路和生物仿神經係統,穿上以後,從臉部到身體四肢軀幹,不但可以任意變化,而且,裏麵的仿生物神經還可以與人體的神經係統相連,把外界最細微的變化傳遞給大腦,使人體可以做出真實皮膚肌肉一摸一樣的反應,所以,這種防護服又成為‘意形肌’”我緩緩的說著,低頭觀察著葛雷姆的反應。
他聽完,隻是微微笑了笑,低下頭。
他的反應如此平靜,但是憤怒,卻如颶風一般在我心中蔓延!
“把你的頭抬起來,看看我!你知道我是誰!”我蹲下身,死死地瞪著葛雷姆。
他有些無奈地抬起頭,微微苦笑,輕輕地說:“
歐。。。。歐納文。。。。。”
話音未落,我猛地揪住他的衣領,將他壓倒在牆上,不顧他痛得渾身抽搐,我冷冷地說:“不錯!就像你認出了我一樣,我也認識你。尤南特!你化成灰,我也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