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曉歐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我應該謝謝她的。
至少她還給了我勇氣,讓我最後去賭一把的勇氣。
可我又沒那個能力。
我沒回公司,而是直接到了一個便利店,買了點花生和啤酒,獨自飲了起來。
李曼出事時,我正在成都一家室內設計公司做設計師助理。
我和李曼都是美術學院出來的。
雖然畢業後工作不好找,但我們依然很熱愛生活。
我們住在一個三室一廳被隔了七八間的小房間裏,感覺世界的一切糟心都是源於別人的心態,和我們無關。
那幾個月,我們每天除了找工作,就是買菜在那個共有的廚房裏做菜吃飯,天黑了,就一起纏綿。
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分開。
就算是在那樣的環境下,李曼也對我說:“韓雲,你說以後我們會有自己的房子麼?”
“有,當然,一定以及必須有!”我吹了一口煙。
那煙的形狀的桃心的。
李曼連忙用手去抓,向我眨了眨眼睛,用玩笑的口氣問,“到時候房子有了,人沒換吧?”
我一把把她擁入懷裏,“給老子一個江山我都不會換!”
李曼的眼睛是最讓我迷戀的。
幾乎沒有任何雜質。
就是她和我爭吵的時候,梨花帶淚時,也都是清澈見底的。
當你看到她那雙眼睛時,你所有的怒氣都會不由自主的被那種清澈淹沒了。
於是你隻把她揉進你的身體裏,讓她嵌進你的骨子裏,死都不想分開。
一個多月後,上天到底還是開了眼,讓我找了份室內設計師助理的工作,而李曼則找了份美術機構老師的工作。
我們也本以為,我們的工作一旦穩定下來,就能在那個城市紮根,而後和李曼結婚生子。
但人生的路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
或者,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李曼在入職的第三周某天,她們機構的領導生日,組織聚餐。
十二月已經入冬,天氣很冷,我穿了件厚厚的外套,坐了二十多站的公交去她們聚餐的地點去接她。
李曼怕鬼,隻要是夜晚,她都不敢一個人出去。
“反正有你在,你在鬼就不會來。”
我坐在對麵的奶茶店,一直盯著那棟樓的出口。
十點多一點,我見一群人從門裏出來。
其中一個她的女同事我認識,李曼同她挺要好,我們一起吃過一次火鍋。
但這群人中,唯獨不見李曼。
我以為她走得慢,於是撥通了她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很久都未接。
我趕緊出了咖啡廳,向對麵的餐廳奔去。
我抓住那個和李曼挺要好的女人,大聲問:“李曼在哪裏?”
她看了看同行的人,大家都沒說話。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李曼肯定在裏麵有事。
幹脆直接跑了進去,但僅僅在門口,我就看到了李曼。
李曼一副委屈的樣子,看到我的那一刻,立馬就向我投了過來。
“怎麼了?”我心疼的問,“誰欺負你了?”
她身後的不遠處,一個男人正看向這邊。
那個男人戴著一副金框眼鏡,穿著沒有一絲褶皺的羽絨服,頭發梳得規規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