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這是一個吃人的地方。
合法的生意人總是被那些地下家族亦或者無良的警察、法官、政客所欺壓。
我和朋友合作的第一份產業水果種植園正式開業的那一天,我真的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來,站在華爾街自己的辦公大樓前,端著香檳酒與一群體麵的政客、商人恬然的交談著股票或是期貨。
我把生活想的太美好了,在我第一個收獲的季節,當我把又大又好的水果送到貿易公司以及酒廠的時候,我發現,阻礙我的並不是一開始我所預想的那些人,反而是那些本該保護商人的家夥。
高於法律五成的所謂“所得稅”,運輸途中所謂的“環境毀壞稅”等等,諸如此類,莫須有的苛捐雜稅。
原本五千美元的交易,利潤隻有不到一千美元,我還要同合夥人平分,到我手裏的最多不過五百美元而已。
如果按照他們要求的稅務,全部交齊以後,那麼我所能得到的收入隻有少的可憐的一百多美元而已,這與我所付出的汗水是不成比例的。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決定要改變我的命運,因為如果長此以往下去,生活真的太可怕了。
下定了決心,我便開始行動起來。
如果拋出任何外因,我更願意人們稱呼我為“實幹家”。
我把那些還在枝幹上的水果,還有那些儲藏在倉庫裏還沒有賣出去的水果,通通的,傾倒進了公園的湖泊裏。我還是有所保留的,因為我不能讓那些已經付過定金或是與我簽訂了購買協議的人,得不到貨物。
值得一說的是,我這樣的作為,是沒有與我的合夥人商議過的,一切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
九
克裏安諾第一次與我見麵的地方,是在哈萊姆地區的一間地下拳擊館。
這是我第一次想要以暴力的方式發泄自己的憤恨。我相信即使是到了法庭,法官也會原諒我,沒有誰能在被人暴揍一頓之後,還被燒了房子的情況下而不會怒火中燒。
可能是因為我的作為讓某些混蛋丟失了顏麵。
事情的起因非常不值一提,不過是午餐的時候,因為誰先進廁所的問題上我得罪了一個小心眼的家夥罷了。
肥胖的身軀,油膩膩的頭發,真是想不通,這樣一個惡心的家夥為什麼會是賭博登記處的老板。
被揍真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渾身的疼痛讓我感覺非常不好,我想要回家喝一點酒以便於緩解,可是當我回到河灘邊,看到自己搭起來的小木屋的時候,那裏竟然隻有一堆還帶著火星沒有燃燒完的木炭以及並不算濃鬱的嗆人的煙。
我所有的財產,都在那個小木屋子裏麵,我當時真的感覺到天都要塌下來了;不過轉過心思想一想,我又覺得一身輕鬆。
金額遠遠高於我財產的那些欠條,也因此而付之一炬了。都說口說無憑,這一來,我豈不是沒有債務了?
想想還真是輕鬆,這種輕鬆讓我又有了繼續生活的動力,而至於那些債務,當然還是存在的,畢竟讓願意幫助且已經幫助到你的人傷財傷心,是不能原諒的。
那是無家可歸的一夜,我就坐在河灘的碎石上,穿著我唯一的衣服,看著靜靜的水麵,任由不知道冷暖的風捶打我的身體。我相信這能讓我清醒,能讓我找到正確的道路,且完成我之後的生活。
那夜晚,我想起了安娜,想起了那個到死都不知道我隻是迫於無奈才對她“動情”的女人。
我想起了她暴屍街頭的樣子,我想起她對我的笑和僅有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