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滿了一杯,交到我的手裏,對我道:“將軍,再嚐嚐,又加了水,無論是溫度上還是濃度上都與您手中的那杯不同,味道可也還是不一樣的。”
我接過茶,沒有說什麼又喝了一杯。而後,水伯就這麼用同樣話,同樣的方式,接二連三的遞給我了七八杯茶,到最後,我實在是一點都喝不進去的時候,才擺擺手,示意水伯不要再斟茶了。
說實話,今天水伯的表現與以往實在是不同,他這還是第一次這麼用茶水灌我。水伯是一個愛酒的人,我和他老人家常常的在一起喝酒,沒此那,他都是像這樣,不停的給我灌酒。
灌酒我可以理解,但是這麼灌茶水,我還是第一次見,所以我對他問道:“老人家啊,您老今天這是怎麼了?這又不是酒,十來杯茶水啊,我可是真的喝不下去了。”
而這時,水伯卻一改之前的笑容,一雙渾濁的眼睛,竟然有一股精光閃動,正襟危坐,低沉著聲音,卻沒有一絲陰鬱、低沉的對我道:“將軍,今天的茶,您覺得怎麼樣那?”
我其實不解,不過還是點點頭回答他說:“水伯,很不錯,和平時的味道,有區別,但是不怎麼明顯可是也正是這種微乎其微的變化,讓我可以說是愛不釋手那,不知道您老這是不是又換了什麼新的製茶手法那?”
而水伯聽我說完,不由的笑了,而後哼了一聲,正色的對我道:“將軍,您本就不是一個愛茶的人,您之所以來這裏怕是想要躲避什麼,亦或是想要安靜的思考什麼吧?寄情山水不是不可以,可現在我想不該是像您這樣的人,選擇逃避的時機吧?”
水伯的話,不由的讓我眉頭一皺,而且讓我心內的提防一下子就盛大起來,而且我的手雖然放在桌子下麵,卻已經緊緊的攥在一起,要不是眼前的老者給我感到沒有異樣的話,我想我此時已早就出手了。
“您不需要這麼緊張,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罷了。”水伯開口道:“您真的不是一個愛茶的人,而且要不是您連一樣的茶都喝不出來的話,我想我也不會對您說這些話,畢竟我不過就是一個老頭子罷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小心謹慎的對水伯問道。
而水伯,卻笑了,又恢複他以往的樣子,對我開口道:“將軍啊,這一壺龍井,根本就是和之前一樣的,而且我說的區別,不過就是騙您的罷了,要是您真的是一個愛茶的人,又怎麼聽憑我一麵之詞,就應聲附和那。”
同時唐繼堯還對王伯群說,自己絕不是空口許諾的人,所以為了表明自己的誠意,他願意直接發電北京,舉薦王文華在自己接任雲南都督之後,成為新一任的貴州都督;王伯群知道,唐繼堯能這麼說,對於他的身份來說已經是非常難的的了,如果自己在“猜忌”下去,恐怕就會使得其反了,而且他也知道,雖然自己的弟弟王文華的能力很強,但是在這樣的大勢之下,想要真正的做到封疆大吏的位置,其實是非常困難的,不為別的,就因為各地對於北、京命令經常性的,或者說是習慣性的選擇性耳聾的毛病,就足夠任何人感到頭疼的了,所以正如唐繼堯所說,如果他真的能夠舉薦王文華成為貴州都督的話,那麼無論是袁世凱會不會空降下一名軍官,都不要緊了,貴州都督的位置肯定會掌握在王文華的手心裏。
同時老者此時的風範是我無法形容的,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才好了,總而言之,在水伯的麵前,我願意做一個孩子,而且我相信,其實我在他的麵前,我也隻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罷了。
水伯依舊不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自己說下去道:“但是想來其實老頭子我的茶,也不算可憐,雖然沒有喝到愛茶人的嘴裏,但至少,將軍您與我也是有緣人啊,要不是當年……總之吧,將軍,還是那句話,現在可不是您該寄情山水的時候啊。”
水伯口中“當年”兩個字讓我感到了一點不尋常,我覺得這裏麵怕是有著一些因果的,要不然,我想我也不會來到這麼一個地方,實話實說,當時水伯的兒子去到我府裏送茶,其實那並不是我叫人去買的,而是他主動送來的。
而敏麟見那個小夥子還不錯,而且因為府裏是需要用茶的,不單單是我或者是蕙英享用,就是府裏的下人也不能讓人家就喝冷井水不是?再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當時小夥子送茶去的時候,他是先拿出一捏,放在嘴裏嚼過的,這樣的保證,才使得敏麟願意接受、購買他的茶葉。
一個賣茶的人,能做到這一點,是十分不容易的,具體是為什麼我想大家都知道。
聽到水伯說“當年”兩個字,我不由的眉頭一皺,開始了我的回想與沉思,我在自己了解到的蔡鍔的過去中搜索,想要找出與眼前這位老者有關的信息,可是,很可惜,無論我如何的尋找,還是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