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雖然這話是對楊度說的,可是他的眼睛卻總是有意無意的瞟向袁世凱,而袁世凱那,雖然明知道他如此,可是依舊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而且也毫不回避的他的目光,看起來就好像他對於這件事毫不知情一樣。
其實這個時候我是非常想要表明自己的想法以及態度的,可是沒辦法,這樣的會議,即便是我受邀參加,可是我卻沒有說話的份,一絲一毫都沒有。楊度這一次並沒有對段祺瑞解釋什麼。
而隻是笑了笑,而後反之對雷振春開口,道:“雷將軍,不知道你對這件事的態度如何啊?”雖然楊度沒有理會段祺瑞這是非常錯誤的,但是可當段祺瑞聽到了他下麵的問話的時候,不由得一怔,而後隨即挑了挑嘴角,不再說話了。
而雷振春被楊度這麼一問,卻是一愣,而後四下看了看,半晌,這才算是“緩過神來”,憨笑著對楊度道:“晳子兄,這件事我還真不懂,什麼國體什麼東西的,我不知道啊,你也知道我是一個粗人,這些事我就聽大總統還有段總長的。”
“嗬嗬。”無論是袁世凱還是段祺瑞,在聽到了雷振春的回答之後,都不由得冷笑了起來,其實雷振春這一招非常高明,假如我的猜測不錯的話,那麼這個籌安會其實就是袁世凱授意組成的。
袁祖銘留下一部護國軍作為墊後的部隊,對有可能接近他們的北洋軍進行必要的阻擊,除此之外,其餘的部隊,皆全速向麻陽方向的山地撤離,袁祖銘知道,自己此時決不能和馬繼增部展開正麵的攻擊,就是消耗戰他根本無法承受,所以他此時隻能選擇最快的速度撤離此處,而後占據有利地形,堅守、休整,而後再圖蜈蚣關。
銘部,務必將其牽製在黔陽境內。以此來保證吳佩孚部能夠依照計劃進駐麻陽。三個團的北洋軍在接到了戰令之後,即刻加快了行軍的速度,全速追擊袁祖銘部,但是沒想到的是,當他們才剛剛進入到黔陽境地之後,就遭到了袁祖銘部之前埋伏好用於墊後的護國軍的猛烈阻擊。
這又是一場規模小但是質量高的戰鬥,護國軍墊後的兩個連全部犧牲,但是他們也對北洋軍造成了嚴重的傷亡,三個團的北洋軍雖然沒有傷害到元氣,但是短時間之內想要追上袁祖銘這是不肯的了。
且說這一邊護國軍的墊後部隊全部犧牲,北洋軍三個團收整部隊準備再次追擊袁祖銘的時候,而另一邊,撤兵來開黔陽的袁祖銘部此時已經成功的進駐了麻陽與黔陽相鄰的山地之中,並且開始了他們的防禦部署。袁祖銘這一次親自在陣地上對全軍展開布置、調度,因為他也知道自己的時間緊迫,一絲一毫也耽誤不得。
其實不單單是他自知時間緊迫,就是剛剛率軍趕到麻陽邊境的吳佩孚及其部下第六混成旅的官兵,也是一刻也不敢耽誤,因為他們之前是在列車上的,所以對於此處的戰局變化並不清楚,可是吳佩孚是一個精明強幹、韜略精神的人,而且他也是一員驍勇之將,他很清楚,在列車上他聽到的槍炮聲,必然是出自此處的,所以憑借著經驗吳佩孚知道,恐怕之前的計劃已經無法實施了,那麼既然如此,他能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進駐麻陽,與此同時,也是為了能夠盡快的與馬繼增部進行合圍的態勢。吳佩孚出兵之前,曹錕成與他深切的談論起了此時北洋軍與護國軍的戰鬥形勢,而且吳佩孚自己也知道如果北洋軍不能取得一場大勝的話,那麼恐怕從此之後,北洋軍數萬軍隊就徹底的無法阻攔護國軍的進軍腳步了。
不過,吳佩孚這一次雖然猜對了,確實是戰局有所改變,但是那一陣陣的槍炮聲卻不單單隻是源於此處的,因為就在吳佩孚進兵的同時,他的後方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當然了,這裏所指的吳佩孚的後方肯定不是曹錕所在的那個地方,而是吳佩孚進軍路線的前半程鐵路左翼發生的戰鬥。
恰恰這兩個人還都是能夠與輕易辦到的,雷振春的處境,已然不太妙了,但是,雖然楊度之詢問了雷振春一個人,但是也是殺雞儆猴的辦法,雖然沒有在繼續說下去,可是在場的人必然在心裏也都有了一個揣度。
輕重利弊恐怕已然清楚了。
場上隨著袁世凱與段祺瑞的冷笑,而安靜了下來,一時間有了一絲尷尬,這是一場足以對碰出火花的鬥爭,段祺瑞也好,袁世凱也罷,他們兩個人的不同陣營就決定了中立派是無法立足的。這是逼迫,而且是毫無預兆無法更改周旋的逼迫。
此時此刻,或許是巧合,或許是故意而為吧,袁世凱的目光與段祺瑞的目光竟然同時聚集在了我的身上,顯然的,他們是想用我來押寶。這是一場賭局嗎?或許是或許不是,但是這與我都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