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念完了自己的“台詞”,袁世凱很自然的擺擺手,道:“鬆坡此言差矣。”
“請大總統斧正。”
袁世凱笑了笑,道:“現在是民國了,講究的是各司其職,總長就是總長,次長就是次長,要是次長暫時代理的總長的權利,那豈不是亂套了?我剛剛也說了,段總長、徐次長固然都是能人,可是你鬆坡也不是池中之物啊。”
我“疑惑”問道:“大總統的意思是?”
果不其然袁世凱按照擬定好的“劇本”說出了他的台詞:“哦,我是想啊,讓你鬆坡現來暫代段總長的位置,任陸軍部臨時總長,行使總長權力,但是卻不授銜。你看可好?你鬆坡也不能推遲啊,此時正是國家用人之際呢。”
袁世凱這一招不能不說是毒辣。
雖然看起來他是因為段祺瑞領兵出征,陸軍部總長的位置暫時空缺出來,為了不影響全國軍務才不得已而為之,讓我暫時代段祺瑞行使、處理總長的權利與職務。
看起來這是在提拔我、重用我。可是實際上,他不過就是想借我之後向段祺瑞、徐樹錚示威而且同時也是破壞我與段祺瑞之間此時所保持的微妙中立關係。
誰都知道,其實段祺瑞這個陸軍總長其實並不管理什麼事務,陸軍部一切要務基本都是徐樹錚一手操辦決定的。所以我去暫代這個總長其實不過就是做個傀儡罷了,而且還會因此得罪段祺瑞。
且在陸軍部內我又必然受徐樹錚的排擠,這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的位置。當然了,我知道其實袁世凱還有另外的打算,剛剛說了段祺瑞在陸軍部內並不真正的處理什麼軍務,一切軍務要務都有徐樹錚一手決斷,可是他段祺瑞就真的什麼都不做嗎?
他要我代理陸軍總長,其實也是為了看看能不能借我之手打亂陸軍部的內部機構,將“段氏”變回“袁氏”;而且我絕對相信,如果我接受了這個位置,哪怕是我將陸軍部變成了我“蔡氏”,他也必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道理很簡單,我的根在雲南,就算是我“占領”了陸軍部,我依舊無法有什麼大的動作,兵災雲南且非老北洋出身的我,無兵無威望。
我又能鬧出多大的浪頭那?
可是段祺瑞去不同,他老北洋出身,且門生故吏極多,雖然他的根也不再京,但是,依照他的威望,要真是鬧起來,必然是一場不可挽回的動蕩。
所以綜上所述,無論是我受到段祺瑞、徐樹錚的排擠也好,亦或是我重整了陸軍部也罷,都是對他老袁有益處的。
段、徐排擠,我在京我無依靠,必然要投到他老袁的門下,哪怕不去投他隻要不被段祺瑞所用,他便少了一個對手。
袁世凱見我如此,終於又露出笑容,與又我寒暄了幾句,而後便叫管家送我離開,不過當我就要離開的時候,袁世凱卻突然叫住我,待我轉過身問他何意時,他笑著對我道:“鬆坡啊,我聽說派人通電雲南,要接你母親和夫人到京?不知是什麼時候啊。”
我笑了笑,心中暗道“你可算是問到這件事了,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不過雖然心裏這麼想,但是我嘴上卻不能這麼說。
我笑了笑,回答道:“蔡鍔卻是派人通電雲南要接妻母來京,至於具體到達日期嗎,現在還不知道;大總統有何吩咐?”
而且就在我任職的第一天,雖然當時我實在陸軍部大小官員的簇擁下走進陸軍部的,可當我坐在了段祺瑞的“寶座”上之後,非但沒有一個人過來向我彙報什麼軍務要務,就連和我說上幾句話的人都沒有。
雖然我這個名義上的總長沒有受到他們的排擠,可是一切公文都不經由你手,便全部批示完畢,而且連你的印信都不需要,你要做的就是看上一遍,這樣的工作難道我還需要去做嗎?
而且實在話,雖然徐樹錚沒有說什麼,可我心裏清楚,其實他是非常不願意我坐在總長那個寶座上的,甚至可以說他徐樹錚都不願意我蔡鍔出現在陸軍部的公署之內。
既然如此,況且我本來也沒想要到陸軍部任職,所以與其在哪傻呆呆的坐上一天,倒不如我在將軍府休息休息來的痛快。
不過雖然公事上我有一些不愉快,好在私事上我卻很是高興。
我的母親與妻子已經到了北,京,就住在將軍府裏麵。
還記得我妻、母坐火車到北,京站的時候,我、楊度、袁克定,以及還有七八個袁世凱派來的內閣官員一起將他們二人迎接出來。
而且袁克定還特意在府內設下接風宴,並且明確的要告訴我……